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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曹操欲废帝（第2页）

“遵旨！”郑和主动合上殿门，往门前一杵，好似门神雕塑，动也不动，只有偶尔眨巴的眼睛，才能证明这人大约是个活的。

夜色渐深，司空府仍是灯火通明，曹操头风犯了以后，只能斜靠在卧房的矮榻上处理公务。

一炷香之前，曹洪到访，随即曹操就发了好大火，连药碗都给砸了。

仆役、婢女再路过此处，无不蹑手蹑脚，生怕主子一个不爽，把自己抓去当撒气筒——方才那个端药碗的，已被杖毙了。

曹洪心里委屈，跪坐在曹操矮榻前，把天子好一顿数落，“他动不动以死相逼，弟实在……”安排好宿卫后，他就马不停蹄跑来告状了。

“刘协小儿好胆，莫不是以为某不敢废了他？”听了从弟诉苦，曹操就忍不住想起那不堪的白日，脸隐隐作痛，更气了。

他却没注意到，生气的时候，头好像没那么疼了。

矮榻旁除了曹洪，还陪坐两人。

“哈，胡吹大气，主公你还真不敢。”其中一个二三十岁、相貌平平，看着有些病弱的青年忽然出声嗤笑。

曹操脾气可不好，敢讥讽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在死的路上，可这回他却不见动怒，反而摇头苦笑，“奉孝莫要拆穿我。”

早在为“衣带诏”事发难前，曹操就已召集谋士就废帝一事讨论过了。

结论是，不能废帝，起码现在不行。

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就那么两个，刘辩和刘协。

刘辩已被董卓先下手干掉了，现在这个，是先帝硕果仅存的种。

如果先帝还有第三子，如今也不用那般头疼。大不了废帝再立第三子，一如当初刘协登上皇位的方式——久而久之，诸侯自然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可惜，没有如果。

那病弱青年正是郭奉孝，他拿起悬于腰间的酒壶饮了一口，又笑道：“唉，还是灵帝无用，连儿子都生不出几个！”

好么，连先帝都嘲讽上了。

“够了，奉孝别开玩笑了。”另一个文士打扮的老头开口制止，他面相有些阴鸷清冷，长须长发已大半斑白，看着年纪不轻。

这是程昱，字仲德，也是曹操手下谋士，老阴比一个。

“仲德，今日之事你怎么看？”曹操问道。

程昱捋须，面无表情，“主公今日，孟浪了。”

“你是指？”曹操一时没能明白。

“主公不该为一时之气，杀了董贵人。”

“为何不能杀！只许刘协小儿与董承合谋杀某，便不许某反抗吗？董贵人之死，便是某让他付出的代价！”曹操越说越气，扶额怒道。

程昱微微摇头，道：“董承可杀、种辑可杀、吴硕、王子服皆可杀，唯独董贵人，不可杀也不能杀！”顿了顿，又道，“她毕竟身怀龙嗣！此事传之四方，各路诸侯该如何看待主公？”

曹操沉默不语。

郭嘉又抿一口酒，见状插口，“主公，我看你就是在使性子。”

“董承想杀你，咱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天子想杀你，可他杀得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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