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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第2页）

云起一见她眉头一皱一副痛苦之状，心就莫名揪了起来，转瞬他便沉了沉脸色，俨然一副劝慰的局外人模样。

云起告诉她，今日汝北涌进一群建南逃荒的饥民，他奉皇命勘察，正巧遇到阿酒昏死在巷口，连着她身旁不省人事的婢女就一同带进了乘安王府，由于失血过多，阿酒已是沉睡了三日，而微月是至今未醒，但无大恙。

“建南闹饥荒了吗？为什么汝北一点消息都未曾有？”建南虽与汝北遥遥相望，但荒灾不在一夕一朝，皇都汝北，天子脚下，如何一点传言也没有？

“这也就正是弊端所在。建南世家财大气粗，官官相护。长期压榨剥削农民，灾荒已是闹了两年，却硬是压了下来，走西南，上汝北，百姓拖家带口逃离建南，却几乎都亡命在路途之上，千辛万苦至汝北，却发觉皇帝脚下仍是歌舞喧闹，太平盛世之景，丝毫不受灾情影响，我猜测他们一时气愤便截住了慕姑娘你们，至于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自然打了人便逃之夭夭了。”

阿酒听着云起的话，虽然不否认他的理由的确是很得当精确，也比较具有说服力，可阿酒就是从心中对这番话半信半疑，但这疑虑很快就随着云起的举手投足间与生俱来的优雅给彻底冲垮了。

纵使阿酒自认为比其他姐姐是挑剔的，入得了她眼中的人真真是极少的，但云起的气质如同幼时她跟着阿娘去皇宫时，太后娘娘宫中的那一盏定好的茶，清清雅雅的腾升。

那时她装模样的也随着阿娘轻轻抿了一口，闭上眼睛闻着满身的清香，惹得太后娘娘笑声连连。

“您说得官官相护虽不无道理，但这样牵强的理由圣上难道一点不会疑心吗？”

阿酒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对上云起那清澈眉眼。

“慕姑娘请直说。”

“我虽生在商贾之家，但朝廷的官吏制度也是一直与商人紧密相连的。我曾听闻建南常州一带官位世袭，代代相承，而朝廷却妄想以一夕之恩而笼万代之忠心，而却又只把这种殊荣寄予南方，这未免，未免太低估人心的深度了吧。”

声声清脆而利落，掷地有声。

这声音虽未曾摆脱少女的稚嫩，每一个字却又都那么的清楚与泠泠，云起瞥了一眼窗外，那绣着金丝的红衣永远都是那么的炙热，那么的耀眼。

“今日的荒灾绝对是一个导火线，抑或许这只是一个幌子，至于后面这写话本的人是民众领袖，还是官员大臣，又或……是天灾？”

阿酒聪明的止住了话题，她刚刚就发现云起的脸色凝重起来，门外那抹鲜红如火的身影相必不知已是站着多久了。

“皇上。”

云起被云止扶起，一抹笑意愈来愈浓，挑起了凤眼。

“皇上。我……”阿酒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皓皓少年竟是当今圣上云止，想到自己刚刚摆弄一番的言谈阔论不免局促尴尬了起来。

“妹妹，你别怕啊，我叫云止。云朵的云，停止的止。”

云止一袭红衣胜火，阿酒从未听闻哪国的皇上嗜红如此。那双如月丹凤眼微微挑起，眨眼如敛了九天银河的繁星点点，生的是桃花面，笑起来如七月清荷被微风拂过那一低头的满目温柔，耀眼的红衣下，仿佛一挥手就是大半个山河。若说云起是念泉寺那龙口中吐出的那涓涓流水，似水般秀气温润，那云止便是忘奴娇音廊那雕梁画栋的水墨画，噙着天地日月的光辉，华贵的熠熠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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