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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又是这个（第1页）

“恶女修真记（..）”！

赵若翾停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屋子里立刻充满了热气和植物的香味。她拿着杯子却没有喝，而是走到了蒙着雾气的高高的窗子下面。窗外是明亮的日光。“我想不出应该如何出牌。我们手里的牌。和汉中城相比，潜入凤县要容易得多。那会是一场全面展开的攻防战，我们招架不了。尤其是现在，奶奶和暗杀事件之后，疏月的宫廷朝野必定是高度戒备——比监狱还难办。除非——”

“除非什么？”

“向松让我们静观其变。等凤县的水灵族自相残杀，等疏月走错更多的招数，然后我们再采取行动。”

“而这也能帮到小蝌蚪。”

赵若翾点点头。“那个偏执狂汉中王的朝廷分裂、虚弱，她要逃走就更容易些。”她叹了口气，盯着那杯没喝一口的茶。“现在，只有她能救自己了。”

这样的对话很容易跑题。三娘希望小蝌蚪能回来，更希望别人也能回来。“我们现在离斜谷道有多远？”

“又是这个？”

“总是这个。”三娘推开桌子站了起来。三娘觉得此刻应该站起来。其实她和赵若翾差不多高，但赵若翾总像是低着头三娘看似的。三娘还年轻，没受过训练，对工棚以外的世界知之甚少，但这不代表她愿意坐在这儿唯命是从。“我并不是要请求你或雀鹰队的帮助。我只需要一张地图，再有一支剑更好。其他事情我自己来办。”

赵若翾眼睛都不眨：“三娘，你弟弟是在一个军团里，这可不是拔掉一颗牙齿那么简单。”

三娘握紧了拳头。“你以为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傻坐着？为了看向松转磨磨？”这些话已经是老生常谈了。赵若翾轻易地就让三娘住了嘴。

“好吧，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来送死的。”她平静地答道，宽肩膀只是略微耸了耸，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但不管你的法术有多厉害多致命，那样做最终的结果就是送死。哪怕你带上十几个水灵族一起去，我也不能让你去做无谓的牺牲。明白吗？”

“我弟弟不是‘无谓的’。”三娘咕哝着。赵若翾是对的，可她不愿意承认。她避开赵若翾的眼睛，转向墙壁，用手指抠着翘起来的墙皮，烦躁地把它们一块块地撕了下来。孩子气的行为，但这样能让她好过些。“你不是我的上司，不要指挥我该怎么过我自己的人生。”

“没错。我只是作为朋友，觉得应该把这些讲明白。”三娘听见赵若翾动了动，脚步踏在地板上“咔嗒咔嗒”的，很是沉重。但是她的触碰很轻柔，只是用一只手拂过三娘的肩膀。赵若翾的动作很僵硬，因为她并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别人。

三娘突然心生凄凉，想着她和那个笑眯眯的暖男剡忆辰交谈时会是什么样，更不用说同枕共眠了。“我记得你对小蝌蚪说过的话。那时我们刚找到你，在云车上，你说她寻找新人、搭救新人，是错的，是另一种血液区隔，是让火精人中的某一批人优于其他人。你是对的。”

“这不是一回事。我只是想救我弟弟。”

“你以为其他人是为什么来这儿？”赵若翾冷笑道，“是为了救朋友，救兄弟姐妹，救父母。是为了救我们自己。我们都是出于自私的目的来这儿的，三娘。但我们不能为此分心。我们得考虑整个事业，考虑更宏大的善。而你在这儿可以做更多的事，和我们一起。我们不能连你也……”

失去。我们不能连你也失去。最后一个词悬在半空，没说出来，但三娘还是听到了。

“你错了，来这儿不是我的选择。我是被你们带来的。是小蝌蚪强迫我，是你们支持了她。”

“三娘，这张牌你已经用过很多次了。你在很久以前就选择了留下来。你选择了要帮我们。”

“若是你会如何选，赵若翾？”三娘盯着她。赵若翾或许是她的朋友，但那不意味着三娘就得投降。

“什么？”

“你会选择更宏大的善，还是选择忆辰？”

赵若翾没回答，但是眼神一晃，不知看向何处。三娘便有了答案。三娘不想看见她哭泣，于是转过身，走向了门边。

“我得去训练了。”三娘对着空气说道。大概她没有在听吧。

在昭化塔的训练更为艰苦。义军藏身之处的附近没有足够的空间，而且三娘认识的大部分人都留在了鬼见愁。比如说，知夏。尽管知夏也渴望战斗，但他远远没有准备好参与全面战斗，也没有法术可以依赖。他留在了后方，三娘的老师却跟来了。毕竟，她是个水灵族，血眼头领可不愿意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在加固大货仓的地下室里，一间屋子被辟为新人的训练场。正值吃饭时间，独占这处避难所的新人都到楼上和其他人一起吃饭去了。新人们画地为牢自己待着，根本不是因为他们需要如此。

楚南没去，她盘腿坐着，手掌撑在与青石墙壁相称的青石地面上。她的笔记本也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她看着三娘走进来，这就是仅有的问好了。到目前为止，她是唯一一个加入新人这边的后天道医，也一直沉默无言。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每次看到她凹陷的脸颊和被割掉舌头的嘴，还是会让三娘感到不寒而栗。像以往一样，她假装没注意到三娘的反应，只是指了指面前的空地。

三娘按照她的指示坐下来，想要逃离或攻击的冲动如常袭来，不过还是忍住了。

她是个水灵族，是三娘从小便被告知要惧怕、憎恨、服从的那类人。但我无法像瞧不起林牧之或向松那样轻视楚南。这不是因为我同情她，而是我觉得……我理解她。我理解那种挫败绝望的感觉：知道什么是对的，却被忽略无视，甚至因此受到惩罚。

我以前常常因为神情不当地看着水灵族监工或是不合时宜地讲话而被克扣定量补给，都数不清有多少次了。楚南做了同样的事，而她的言论是针对一位在位的王后，于是再也不能发表任何言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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