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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两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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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沐颢天再次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夜色中。
牢区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得他更是恍惚，更是摇摇欲坠。
似是不紧不慢地拢了一下衣物，以抵初春夜的风，但他浅色的眸子里分明写着无措。
这么些年过去，在权势斗争上被牺牲掉的人命几何，他不具知，但心里有数。为了铺就自己的道路，他似乎觉得已达到可以视他人性命如草芥的地步。
只是今夜，他才第一次亲眼所见被逼到绝路的人是如何心灰意冷，一命呜呼。
这个人，竟还是昔日同袍之人。
自己满头满脸满身的鲜血像符咒似的抽走了他全部的勇气，此刻他的内心全然被恐惧与脆弱笼罩。
他是不想屈涯死的。
他笨拙地使出那般迂回的伎俩，有很多原因，其中一条是不想太直接要了屈涯的命。
可屈涯还是死了。
是被他手里攥着的器物害死的。
这恐怕又是活生生的一例天命难违？
是老天在告诉他，自己已经走上了这条灾妄之路，想略微施技积德也徒劳？
想到这里，沐颢天忽然又笑了。
如若真至此，他还有什么必要死死攥着一些虚伪的美好念想不放呢？从此后，但凡再有一丁点愚蠢、再有一丁点迟疑，自己可能就会步屈涯的后尘。
沐颢天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到在外等候的宇文敬身前，望着他自始至终没阖上的大嘴，问：“干嘛呢？张嘴等苍蝇？”
宇文敬连忙敛去自己的吃惊脸，边为沐颢天披上手里一直拿着的黑色大衣，然后忍不住八卦之心地问：“人……就那么在你面前割颈自杀了？”
“嗯。”
“这……这血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人都死了，别这么说。”沐颢天冷声道。
“是。”宇文敬连忙摆了恭敬姿态，又说：“少爷，不如我们先去伊顿那里换身行头再回宅子？我怕老爷和少奶奶见了您这模样吓昏过去。”
沐颢天点头，“你说的对，我们走吧。”
他双臂环着，快步向车旁走，余光却觉得自己瞟见了路边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有些戒备地仔细看去，眼中映入的是一片红。
沐颢天愣住了。
就在自己对面的路边上，站着一名看上去很是年轻的红衣女子。
昏暗的光线丝毫不妨碍她那身鲜红的衣着熠熠生辉。
“你……你是……”
他觉得那女人的样貌很是熟悉，毕竟以那般耀眼的颜色着身的女子实是不多。只要生命里出现过一个，也难忘记了。
啊，对了。
是在那日的酒吧中遇到过的，那位不慌不忙的茶客。
沐颢天蓦的想到了什么，视线一下子提到女人的眼眸处。
果然！是红瞳！
女人的嘴角带着微微笑意，当与他视线交汇之时，笑得更开心了些。她慢慢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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