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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车上的小插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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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着，她挽着徐嫣然的胳膊，一起奔向去往金马乡的客车。

贾晓雅是徐嫣然的同事，省支教生，比嫣然早一年分到金马乡，在金马中学教英语，是个戴眼镜的文静女孩，平时大家都叫她“小雅”。

这两个女孩年纪相仿，徐嫣然刚到金马中学的时候，最先是被安排和小雅住在一个教工宿舍里，教工宿舍是原来的学生教室隔断后改造成一小间一小间的，除了四面墙壁，一张床，一扇窗和一个门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小雅是先到金马中学来的，一个人住这样简陋的宿舍，原本就不是很习惯，但一想总比没地方住要强吧，也就没说什么住下了。后来嫣然来了，罗校长吩咐后勤主任给嫣然安排住处，后勤主任眼瞅学校根本就没有空的宿舍了，就临时安排嫣然，先跟小雅挤在住一间屋子里，还对小雅说，嫣然是新来的，你们年纪相仿相互照顾着点。他丝毫没有考虑俩女孩各自的感受，对嫣然和小雅来说，彼此全然陌生，住同一间屋子倒没什么，第一天认识，竟然还要睡在同一张单人床上，两人都觉无法接受。徐嫣然第一天到金马中学，那晚根本就一夜没睡，小雅也合衣半躺在床靠子上，和嫣然尬聊了半宿，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住了一两个星期后，她俩觉得许多方面，想洗澡呀换衣服呀，尤其是睡觉呀，真是非常非常的不方便，就一同找罗校长说了好几次要求各住一间屋子，求到不行了，干脆降低标准，说最起码能给她们弄两张床也行吧，挤在一起，真的很难受。

罗校长这才又故意当着俩小姑娘的面下令，让后勤主任无论如何给她们再腾一间单人宿舍出来。

后勤主任，他还不了解罗校长，罗校长是没辙的，这个是历史遗留问题了，老生常谈，学校那些单间宿舍，都被一些老教师和退休教师占用着，罗校长不想得罪人，他做后勤的总不能出面把原来的那些占据教工宿舍的退休教师住户赶走吧，再说，即使赶也赶不走的，他们中一些人都住了大半辈子了。

但他知道罗校长的意思，不过是让他想想办法，让在两个支教生不要老为这事来校长办公室吵吵。他也总算做了一件实质性的事，就是按她们的最低要求，给增加了一张木质单人床，据说是定做的新床，贾晓雅和徐嫣然想，总比挤在一张床上抢吧，就这样，她俩在一起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才分开。这期间，俩人相处得还不错。

没想到老金，给她俩都打了电话。

两人一同上了去往金马乡的村村通农村客运车。上了车后，一开始，客车上倒也没有年前春运返乡潮那会儿那么拥挤，三三两两散坐着几个走亲访友的人，头顶的货架上有一些礼品盒，还有几个就把烟酒礼品什么的放在车座位的脚旁边，或者干脆直接抱在怀里的。

小雅和嫣然找了个两人座的位置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售票员就上来检票了，胖胖的女售票员，烫了一个爆炸头，染成了黄棕色，她扯着嗓子喊：“有没有没买票的，没买的快补票啦，车马上到点就要出发啦！”她一边喊，一边向车上的人收取票据，也收现金。这时候，有个眼尖的人，发现售票员只收了坐在司机前排副驾驶位置的那个人五元钱，就吼起来了：“喂喂喂，搞么事，都是坐同一个车子，为什么你收我十元，收别人就只收五元？”

“喂什么喂，嚷什么嚷，春运，车票都涨价了，平时八块，现在十块，就两块钱，算个什么，就一根油条的钱，这大过年的，值得一说么。这一车子的人，到终点的，都是收的十块，短途半路下的五元，你要不是在终点下，给我半路下车，我立马找你五元，还有，你管我收别人多少，我没收你多的就行了！”

被售票员反过来连珠炮似的一吼，那个人怒目说了一个“你......”字，正想要上前指正，和售票员较量一番。结果就被车上的其他人劝阻了，七嘴八舌地都在说：“哎呀，算了、算了，一点小事，大过年的，莫得必要，快点发车吧，我们都要赶路呢！”

坐在尖眼人旁边的一个半老大爷，戴着一顶旧毡帽，穿着厚重的棉服，双手笼在袖子里放在胸前，眼睛都没抬一下，只他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尖眼人，在他耳边小声嘟囔了几句：“哎哟，大过年的，莫那么大的火气，年轻人，你恐怕是不晓得现在金马客运的行情吧！现在金马乡的客车都联营了，所有客车票价一样，卖票的他们家是占了股份的，那个副驾驶座上的是她姨表叔，她少收他亲戚的钱，是她的人情，人家出来跑春运，车子上人多，面子上过不去，意思意思收了他表叔五块钱，本钱没跑掉就行了，逢春运和节假日，他们就涨个一两块钱，其时涨价的部分，那是他们的额外利润，县汽车站也是默许了的，乡里的人也都知道这事的！”

坐在后排的一个人也附和着说：“是呀，我跟你说呀，金马乡没有过路客车的，你坐他们联营的别个人的车，还不是要收这个价的，再说你要是不坐客车，去叫的士的话，这大过年的，说不定还要几百元呢？算了，算了，莫要争了。”

听旁边的和前后左右的人这么一嘀咕，尖眼人尽管气还是有些不顺，但也不叫嚷了，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粗话，外加一句：真tm车有车匪，路有路霸，天下乌鸦一般黑，总有一天，他们这联营车搞不了多长久，卖个票还那么嚣张，哼！

他生了一会儿闷气，转念一想：算了，跟个婆娘争吵，掉了价犯不着，影响心情。于是微闭双眼养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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