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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李府内幕（第2页）

“杜某管理李府事务后，与家中女眷的接触自然多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淑女对于君子，如同鱼肉示与猫狗。杜某并非君子，无需什么淑女，只要是女子，无论其他，皆相宜也。因此，那段时日，着实快活了一番。李家的两个女儿，自然也不曾错过。这两个不检点的女子与婢女香玉成为了我的‘床笫三友’。经过这一折腾，杜某便从一外来管事成为李家主人了。”

听了杜轩师得意洋洋的一番话，允和再次难抑激愤之情，若非亲闻，他决难相信，有人能将自己的龌龊之行，讲得如此轻松，说得这般堂皇。他直想痛打杜轩师一顿，但慑于钟敬上回的阻止，只好强压怒火。

钟敬同样也惊诧于杜轩师所言的直露与粗鄙。他实在无法将此刻寡廉鲜耻的杜轩师与翩翩公子联系上，心中也不由得产生一股愤恨。但他所恨多半不是冲杜轩师的遣词用语，而是由于他所说皆是空谈，并没有什么实际内容。

不过，钟敬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仍旧是静静地等待对方讲述下来。他清楚，杜轩师之所以抛弃伪饰、袒露真性，是因为抱定了必死之心。他还清楚，杜轩师正讲到得意之处，只要不被打断，他将自动把有用的信息源源道出。

果然，杜轩师又呷了口茶水，“嘿嘿”一笑，恬然说道：“当然，杜某入赘并非自为，而是听从了李世杰的安排。当我在李府搅了个底儿朝天后，李世杰那老儿受不住了，决意做个了断，将二女儿嫁与我为妻，将那大女儿送去千金寺为尼，而女仆香玉则嫁与男仆李仁，三管齐下，结束府中乱局。对于这种安排，杜某毫无怨言。‘我本蓬篙人’，有了个落脚之地，何乐不为呢？”

“依据那老儿的安排，杜某与其次女的婚事在先；”杜轩师停了停，继续说道。“长女出家在次；香玉之事，有了空闲再办。这种安排本无可厚非，但杜某晓得，这里面藏着李世杰这老儿的一份儿心思。”

听到此处，钟敬不禁问道：“什么心思？”

杜轩师的面上现出鬼祟之态，未曾回答，先自猥琐地笑了起来。

随后，他收敛笑容，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香玉那骚妮子在睡到杜某床上之前，早与李世杰那老家伙瞒天过海、暗度陈仓了。因此，老家伙舍不得放她嫁人。不过，他的这种安排，对我而言，无甚优劣，我一切从命，心满意足地等待大婚之日，同时盘算着如何开销李家这偌大的家业。

婚礼自然排场，人生一世，有如此隆重的婚礼，也该知足了。但我却觉得有些缺憾，特别是一想到新娘是了无生趣、如同木头般的李如珞，便心有不甘。相比之下，那如狼似虎的李如璎更称我心意。然而，入了洞房，掀开新娘盖头的那一瞬，我真感觉苍天有眼了……”

说至此处，杜轩师又仿佛成心似的停下饮茶。钟敬没有言语，但略一思索，心中不禁一悸。“难不成……？”

允和也听出了些端倪，但因与李府中人接触甚少，故不敢妄加断言。他从侧面看了看钟敬，却从其眼中读到了一丝惊惧。

杜轩师也看到了钟敬的反应，冲其轻快地一笑，接着说道：“县尊谅必已经猜到，盖头之下并非李如珞，而是其姐李如璎。我当时就问道：‘为何是你，如珞呢？’那李如璎干脆地答道：‘被我毒杀了。凭什么她洞房花烛，我却要寒灯石佛？’好个冷酷的娼妇，杀死手足至亲，如同碾压蝼蚁，这副心肠送给我都难堪用，却生在李大小姐的肚中。”说罢，杜轩师竟“哈哈”笑了起来。

钟敬与允和都没有动容，只是静待杜轩师再言。

笑过之后，杜轩师整了整身上破碎的衣衫，以轻松的口吻接着说道：“余下的事情，县尊一定能够料知了。洞房之夜，虽听李如璎坦白，终究不信。次日一早，得知李如珞死了，我始信那毒妇所言不虚。李世杰那老东西，被告知真相后，几欲自尽了事。还是我那毒胜蛇蝎、狠过虎豹的新夫人头脑冷静清明。她将自己改头换面作了其妹；将香玉充作自己，发送去了千金寺；对外宣称香玉暴亡，同时尽一切可能封锁真相，以此等安排将家丑掩饰，并隐去了自己的罪愆，护住了李世杰的老脸。可惜，那老不死的舐犊之情难抑，在‘香玉’的葬仪上屡屡失态。孰不知，有其父方有其女，若不是他教得好，女儿怎能干出这等令人齿冷之事？”

说道这里，杜轩师将话锋一转，敛容正色冲钟敬说道：“县尊，话已至此，您还能相信在李府中听闻的一切吗？杜某纵有千般不是，却决不是杀人凶手。李世杰、李仁皆非我所害。冤枉，冤枉啊！”

杜轩师边说边站起身。允和见状，急忙警惕地站到他与钟敬之间。不想，杜轩师一下子跪倒在钟敬面前。原来，他方才起身只是为了离座行礼。

钟敬并未如允和般反应激烈，依旧静静地坐着，对于杜轩师突如其来的求饶，并未置一言。

过来好一会儿，钟敬起身，对仍跪在地上的杜轩师说道：“杜公，请起身吧。好生歇息。所言之事，本官自会去详查。告辞。”说罢，便转身步出牢房。

允和随后也走出牢房，并将牢门锁上。

杜轩师则看似一身轻松地从容起身，望着钟敬二人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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