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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利益权衡（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在子云步步为营地套话下，沈三告诉子云，那批赈灾粮早就已经被运到了城外放置在一个临时建好的粮仓之中。除去当天发给灾民的那一些之外，还剩余六七千石之多。县令秦喜与西凉城的三少主慕容建吉约好后日晚上的酉时交易，当然慕容建吉如今正屯兵在锡河震慑大宛部族，不可能亲自前来，而是他的一个手下，叫做什么玉印判的过来负责监督粮草押运之事。每石粮食经过商议之后以定为十两银子！

“十两？！”子云听到这个数突然面露惊色。

“先生觉得有什么问题吗？”沈三不解道。

子云没有回答沈三的问题，却故意面露失望之意，且不停地嗤笑。

“先生究竟何意？还请对沈某明说！”沈三有些不悦。

子云也知沈三有意见了，于是收起了嗤笑，一本正经地冲沈三问道：“敢问沈员外如今龙勒的米价如何？”

沈三被子云这么一问突然愣了一下，随后便答道：“如今大灾之年肯定比往常要高，前几日的市价大概是三两银子一石，今日或者是过几日应该就涨到五两一石了吧！”

“这不就对了？”子云拍了下桌子。

“嗯？”沈三对子云的话似懂非懂。

子云见沈三如此表情微微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大灾之年，连能得到朝廷赈济的龙勒县的米价都连日上升，已经达到五两银子一石。而你卖与西凉三少主的价格竟然是十两银子！”

“先生这话的意思是...”沈三似乎已经明白了子云话中的意思。

“西凉三少主所出的价格虽然是如今龙勒境内市价的两倍，这笔生意看似稳赚不赔。但是若要仔细算来，却有些得不偿失。”子云摇摇头道。

“有何得不偿失？”沈三有些急切道。

“敢问员外此次运送粮草的人畜是由西凉三少主所出吗？”子云问道。

沈三摇了摇头：“数千石粮食运往西域之地，必要经过玉门关。若让守关的将军看见是西域人从关内运送这么多的粮食出关，一番测查下来，我与县令大人其还能有命活？秦大人早已命人伪造好了郡守的书信，要以接济藩族的名义将派人将粮食运往锡河。”

“运送粮草所需要来回的花费，西凉三少主负责么？”子云问道。

沈三摆手又摇头：“前几日龙勒米价还没未暴涨之时，十两一石粮食的协议便已经获利颇丰，这点费用又怎么还能劳烦客人？当然都是自己负责！”

沈三话音刚落，子云便伸出双手，十个手指比划解释：“六七千石的粮食那么运送的马车便至少要六七十辆，护送粮食的卫兵与衙役则需要近千！据我所知锡河距离龙勒大约有八百里的路程，那么来回便是一千六百多里！一千六百多里地，六七十粮马车、近千人的护卫队伍，每日所消耗的粮草、饮水、会有多巨大？损耗的银两是多少？员外仔细考虑过没有？”

沈三听到子云这话突然一惊，想想自己之前的确是被西凉的人开出的高粮价冲昏了头，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居然还要出这么多钱给他们运粮食啊！而且得的钱秦喜那个家伙还要拿八成！这么算下来，自己的这笔生意是没赚铁赔的啊！

子云注意到了沈三表情的变化，于是便“趁热打铁”：“这些都还只是些确定因素的花费，那些不确定因素还没有算在内呢！”

“不确定因素？”沈三抬头大惊。

“倘若说粮草、饮水、还有护卫的雇佣费费用这些是可以明面里算账的。但是来回运送途中车马的损失、人畜的疾病所需的医药费用这些就是不能提前预知的情况了。再加上关外西域之地现如今也正遭受干旱之祸，流民、盗匪横生。员外派这么浩浩荡荡一只运粮队伍穿越大漠，一路上难道会一直平安无事吗？一旦遇上劫掠之事，那么损失的人马和粮草又会是谁负责？”

“这...”沈三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这是员外派出去的人马，本就与西凉无关。而秦大人，肯定也会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员外您的身上！倘若真到那时，员外你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子云嘴角微微一弯，冲着沈三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沈三看着子云阴森的笑容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一地冷汗从额头缓缓地流到了脸颊。他思来想去觉得子云说的的确没错，若是按现在的方式跟西凉少主做这笔生意自己不仅赚不了钱，甚至还会遭遇许多料想不到的损失！他咬着牙，发誓自己绝不能做赔本买卖！

“那，先生可有良策助我？”沈三擦了擦额头上汗珠问道。

子云见沈三心理已经动摇，便拿起酒杯靠在椅子上小酌一口慢悠悠说道：“良策到说不上。但若员外信得过我，在下倒是有一计不仅能让员外能省去此次的运输费用，规避那些危险不确定因素，还能赚到跟多的银两！”

“究竟要如何？！”沈三已经迫不及待。

子云从椅背上坐出来，将酒杯放到桌子上：“那就是请员外即刻终止与西凉三少主的这次合作，将粮食继续囤积不动！”

“什么？！”沈三大惊失色。明日就要交粮了，这小子现在居然要自己不要把粮食交出去！如果自己这么做的话首先秦喜那个家伙就不会答应！再加上西凉的那个三少主是出了名的凶残、杀人不眨眼！自己若是敢答应他了又放他鸽子，那他还不得蓄意报复！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这小子到底安了什么心？

“先生，这个...”

“现在除了这样做之外，已经别无他法。”子云还没等沈三说完便打断他，“员外你也应该知道。奇货之所以能够卖得出好价钱，除了它本身稀有的价值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它所囤放的时间够长，在最合适的时间，做出最明智的交易！眼下这大旱之年无论关内还是关外西域之地都遭受着不同程度的饥荒。饥荒所带来的的除了流民遍地和哀鸿遍野之外还有什么？当然是无数因饥饿所引发的民乱与暴动！那制止这些暴乱的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那是粮食！而如今关外四大城，三十六部族，都需要粮食！”

“先生的方法莫非是？...”沈三似乎已经猜出一二。

子云嘴角微微一斜，拿起酒杯又小酌了一口：“不错，在下的计策便是最简单的方法。广积粮，多方竞买！”

“这...”沈三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低着头沉思着，脸上尽是犹豫。

子云见自己几乎就要将他说服，接下来就剩最后一击：“龙勒县内的粮价每日都在翻倍，不出多日便会达到甚至超过西凉三少主之前出的价格。东焉、北勒、南师三城虽比不上西凉富庶，但是为应对灾荒，三城之主肯定也不会放过任何可以买到粮食的机会。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西凉三少主此次与员外和秦大人所做的这笔粮食买卖并不是代表西凉城，而是私自购买的军粮！未经城主的允许而私自囤积军粮，这恐怕就算是亲父子也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只要这个把柄握在手中，哪怕员外与其余三城竞卖，西凉三少主为了自己的前途也绝不敢做出任何不利于员外的事情。而我们所要做的便只是坐看四个买方竞争开出符合的价钱与条件，随后择优卖出粮食。这样一来便可完全化被动为主动，稳赚不赔！”

子云一个有力的巴掌拍在沈三的肩膀上，也就这么一拍，沈三竟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他微微的点头自觉子云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先前是因为秦喜那家伙在没有通知自己的情况下就跟西凉的那个慕容建吉达成了协议要卖粮食。不过出的价钱在前几天看来获利不少自己便也同意了。但是现在听这小子一分析，再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如果自己就这么把粮食给他了，自己是铁亏啊！不行，自己纵横商海这么多年都没做过一笔赔本的买卖，又怎么可以在这里栽了跟头？搞竞卖虽然会得罪慕容建吉那个家伙，但只要他出的钱能高过其余三城，那粮食还是会卖给他的！况且之前只是口头协定，并无任何书面契约，就算自己临时抬价，他也奈何不了自己！反倒是秦喜那家伙得知自己终止与慕容建吉的合作而搞竞卖可能会有意见，不过只要粮食能卖得出更高的价钱，他分的也就越多，到时候白花花的银子放在他手里，还指不定会感谢自己呢！沈三越想越高兴，长满横肉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就依先生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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