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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o总部里处理应急事务的工作人员看到观云的接口一个又一个被限制访问,无法成功访问的用户被自动分流到紧急启用的接口,造成了大规模的数据拥堵,出现了红线报警的情况。还好观云有着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加之工程师们在短时间内采取了多种急救办法才将情况稳定下来。
栾彰终于出现在办公室里,众人像是迎来了救世主一般。哪怕情况已经焦灼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大家还是尽量保持秩序地向栾彰汇报目前的情况。
当栾彰听到在系统内部所有可以连接访问的网络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代码改写后,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重构需要多久?”他沉声问。
“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所有程序都是在自动改写……”对方顿了顿,不敢说出答案可又不得不说出答案,最终艰难吐字,“没有办法估量。”
栾彰手里玻璃杯无法承受更多外力忽地崩碎跌落到地上,水先是向上溅射,随后就着碎玻璃流淌下来。
不是透明的,而是红的。
栾彰的手掌紧握,尚未落下去的玻璃嵌入了他的手掌,血液爬在皮肤上的纹路好像玻璃裂痕一般,栾彰还是那般姿势,感觉不到疼一样。
旁人却都吓了一跳,动都不敢动。只有刘树上前掰开栾彰的手掌,大叫道:“你疯了啊!”
这时栾彰才似回魂,面色可怖,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纪!冠!城!”
离他近的人听到这个名字均是意外困惑,不知道这个已经离职的同事跟此事有什么关系,从栾彰罕见的如此情绪饱满的状态来看,这背后的关联绝不简单。
栾彰稍作镇定后部署了当前的工作,然后他叫了几组人跟他去到地下机房。众人在极大的压力之下跟着栾彰前行,但是他们始终相信无论有多么大的困难,栾彰都有办法可以应对。
在连续攻坚之下,观云的部分接口恢复了功能,但是控制观云信息交互和存储以及整个神经网络调度的主动脉尚未有定论,再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栾彰,希望栾彰可以指明方向。
栾彰沉思片刻,独自走进了存放观云源代码的机房。
栈桥缓缓连接,现在他只有一条出路,就是重启观云。这可能会造成短时间内所有服务掉线,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但是以他做所的保护机制来说,观云是可以在重启之后全面重写的,不论纪冠城到底做过什么手脚,根本不可能触及到源代码层面。
时间根本来不及栾彰犹豫,要是勉强支撑服务再等着重构,那样的损失恐怕比断腕求生还要大。
他调最高权限,开始启动观云的重启程序,这个禁地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进入,当层层验证逐步打开,最底层生物代码呈现在他眼前,观云问他是否立即执行重启时,他想都没想就下达了同意口令。
蓝色的幽光陡然变得猩红刺眼,屏幕上弹出了警告提示。
“重启失败,需要校验。”观云用她那一贯不辨情绪的口吻说道。
“不可能……”如果说之前的栾彰只是因为被挑衅而产生了愤怒的情绪,现在的栾彰则是所有的神经全部被拉直绷紧了起来,愤怒已然不足以来概括他现在的状态。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是空白的,无法转动,无法思考,他的人生中从未有任何一刻像现在一样,仿佛立于溃坝之下,在滔天巨浪中竟无处可逃!
他不相信自己所听所见,在接口上动动手脚尚能理解,可是直接在观云的源代码上改写加密,将所有的通路全部锁死,纵然纪冠城有通天本领也绝对不可能仅靠一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办到!
除非……
栾彰突然记起纪冠城离开前提过的要求,他说他想再来这里看看当做告别,难道就是那时?不,没有可能,那时观云甚至并未启动,更加没有输入指令——指令?如果指令不是程序也不是代码,而是一种“意识”呢?
他清晰地记得,那时纪冠城的双手撑在桌面上。
阿基拉、观云里的神秘接口、共链……那些琐碎的片段在栾彰的大脑里拼接成了最恐怖的故事。他立刻去查验纪冠城的那颗芯片状态,所有数据显示自停用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活动迹象,安静得如同死了一般。
想来也是,这般手笔绝非一时兴起便可达成,纪冠城要是有意为之,早就在芯片停用之前就部署好了一切,哪里还等着他来查?
可是栾彰不认同这个剧情走向,问道:“计算破解时间。”
观云回答:“三百七十二天。”
“全部算力。”
“一百九十三天。”
“为什么要这么久?”
“密钥格式无法校准。”观云回答。
栾彰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最快需要六个月,他连六个小时都无法忍受,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他关闭了全部的自动化程序,启用手动执行,可是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仍是连密钥格式都无法校准,这意味着一个问题摆在面前,可连问题题干本身都没有,何来解题?
栾彰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别人逼入这般境地,他几乎已经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想……只想亲手杀了纪冠城!
他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又告诉他,他不能被如此轻易撼动,不能给纪冠城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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