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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无浊眼神慌了一瞬,她捕捉到了,咬死不放:“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无浊想解释,张张口——确实是被下哑药了。
但尹姑还是给出机会:“你对我那么好干什么?我们只是同窗,住在一间房里什么都没干,你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吧?”
“是这样不错,但是.....”无浊皱了眉头,又揪起一颗心,看着灯下娇俏的少女,口干舌燥,“我、我不明白。”
“没关系。”
少女把他拉到床上,“来做这事吧,我看他们做完后都像卸下什么重担似的轻松,或许你也能如此,想明白一切。”
“不,”无浊奋力起来,攥紧少女的手,见她低眉看着他们二人缠绕的衣袖,便也心惊,“你.....我.....不能这样....我是和尚....”
“我也是尼姑呀,”她荒唐地笑,“这世道、这日子,早就崩坏了。”
夜深独坐,有奴前来,罗襦扯开——他们到底没做。
无浊问:“你想出去吗?我还是觉得你一个姑娘在这种地方待着不好。”
“可以,”尹姑正在一旁擦身。
无浊也和青书一样以手捂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和你一起走。”
“你愿意?”
“这里又不是我的家,我有什么不能走的。只要你有银子,能让我吃上饭、有瓦遮头就行。”少女认真擦拭着身上肮脏,神色黯淡。
可惜他捂着眼,看不见。
不然也不会一口答应,“好。”
或许真是闲着没事,想做件善事积德吧,他决定三日后就要带她离开。
无浊到底是为何会来到苗疆,最终又要去哪,是否要回到大宛,这些事尹姑都不知道,她看到他身上带了许多银两,其中有卷书,被包得极其严实,即便是他初来寺庙的那天雨夜,也没被淋湿一点。
甚至无浊时刻带着它,跟宝贝似的。
她想问,却又犹豫,他发现了,询问怎么了?
她摇头,难得拒了一次恩客的邀欢,伙同他打晕了那男人后,来到寺庙外,在灯下看着彼此。
尤为清晰,似有情愫生出——但不可说、不可言,佛祖说有违伦理,她便也当了回好人。
只问无浊:“你想好了?出去后我就会一直跟着你。”
无浊鬼使神差地想起那条毛巾,那是她认定的东西,所以才那样着紧。
可....“我有些不明白,你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尹姑往旁边一靠,身子挨着脏脏的墙壁,看到无浊眉头皱起,道,“我曾经有爱我的爹娘,但他们死在了战乱里,所以我也没有了家。身上只有两套衣物、一条毛巾,连吃饭的碗筷都是寺庙给的,那三件物品是我拥有的所有了。而名节、清誉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虚了,握在手里轻飘飘,没一点用。”
“无浊,你既带我出去,我便也把你当作是我的人,随便什么身份,但你要记住,不能离开我。”
无浊:“我去哪你也会去哪吗?”
“嗯。毕竟那事,我也做腻了。”
她凉薄地笑,心中叹,佛祖面前的众生,不过像尘埃一样渺小,可即便是那样小小的人,要活着也真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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