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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1页)

接下去,除了中央厅的秘辛,鲁贝利耶还告诉辛西娅另一件更让她惊讶的事:&ldo;你的心脏其实早就被圣洁修复,十几年前我曾提请将你解冻重新投入战场。&rdo;

辛西娅从他的话音猜到了结果:&ldo;也被压下来了吧,不然我不会现在才回来。&rdo;

就结果而言那个&ldo;某人&rdo;的所作所为对她有利,但这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真心待她的人只希望她在死后入土为安,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却让她在这样的时候重回战场。

‐‐这个一切暗影都开始浮出水面的时候。

究竟是巧合?还是蓄意而为?

鲁贝利耶危险地眯了眯眼,&ldo;我猜几个月前下令唤醒你的人也是&lso;他&rso;。真是狡猾的人啊,在中央藏匿了这么久竟然没有露出一点马脚。&rdo;

&ldo;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那个人的线索,劝你还是放弃吧,我什么都不知道。&rdo;

他们的身后都潜伏着暗影,但辛西娅不愿意与眼前这个比暗影更加捉摸不透的人讨论这件事。她站起来打算离开。鲁贝利耶锐利的眼风扫过来:&ldo;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走了?&rdo;

&ldo;有话直说,&rdo;辛西娅感到有些烦躁,&ldo;不要拿你和人勾心斗角的那一套来对付我。如果是前几天的事,我说了没什么好解释的。&rdo;

&ldo;我对你的恋爱故事没有兴趣。&rdo;鲁贝利耶指了指沙发,显出了不容违抗的姿态,辛西娅只好坐回去。&ldo;除了千年伯爵,其他诺亚不过是敌方强大的战力而已,只要我们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就不足为惧。但是,有一个人不一样。&rdo;

柔滑的语调拉得又长又缓,透着意味深长,辛西娅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一切拐弯抹角都指向那个处在漩涡中心的人‐‐&ldo;涅亚。&rdo;

&ldo;哦?十四号叫这个名字吗?看来你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对诺亚一族&lso;一无所知&rso;呀。&rdo;

&ldo;我没有向诺亚出卖过教团,反过来也一样。&rdo;这一点她问心无愧。然而鲁贝利耶并不满足:&ldo;十四号并非普通的诺亚,他是这场战争的裂隙,也就是突破口。听说三十五年前你们曾经联手过,我只要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打算杀死千年伯爵和诺亚一族。&rdo;

辛西娅知道中央一直都在追查十四号,但她没想到鲁贝利耶竟然掌握了他不应该掌握的情报。

&ldo;克洛斯告诉你的吗?&rdo;她想到唯一一种可能,&ldo;所以你来找我验证他告诉你的东西?&rdo;

鲁贝利耶给了她一个&ldo;明知故问&rdo;的眼神,&ldo;马利安这个人说的话不能太当真。如果十四号真的想要杀死伯爵和诺亚,那么他就不完全是敌人,虽然存在隐患,但能用上的力量不用白不用。&rdo;他停顿了一下,沉声道,&ldo;而且他很可能就是结束这场战争的关键。&rdo;

&ldo;结束战争?&rdo;辛西娅为他的话愣住了。盘桓不去的迷雾里骤然出现了未曾留意过的第三条路,她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陷入了一个盲区‐‐战争并非必须以胜负告终,如果从根源上将它消除,伤痛是否就能结束?对立是否也就不复存在?

她盯着鲁贝利耶:&ldo;你现在代表中央,还是代表你个人?&rdo;

中央追求的结果是信仰的光辉胜利‐‐只有胜利,因此战争和牺牲都必不可少,任何人都只是增加胜利可能的砝码,即使死去也依然有其重量。但她知道身为砝码的许多人投身战争只是为了一个和平的愿景,这其实与教廷的意志相悖。如果鲁贝利耶依然是中央的发言人,那么他们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

鲁贝利耶靠在椅背上,手指敲了敲木质的扶手,他同样盯着辛西娅,似乎也在审视她。

&ldo;自从百年前向圣洁献上&lso;圣女&rso;的那一天起,鲁贝利耶就为了这场战争而存在,为此我们不择手段,忽视无数个人的苦痛。&rdo;他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份罪状,眼角细密的皱纹堆积出岁月的痕迹,不再年轻的双目中却闪烁着与衰老截然相反的光芒,&ldo;然而牺牲必须有所价值,中央已经不值得信任,我要按我自己的方法行事。&rdo;

话已至此,再多否认或隐瞒都毫无意义。辛西娅回应了他以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投出的诚意:&ldo;涅亚是说过想要结束战争、解放诺亚一族,但我不知道这和他杀死他的族人有什么关系。&rdo;

&ldo;我只要确认这一点就够了,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行为和结果。&rdo;

鲁贝利耶起身走到书桌后面,径直从一直躲在那里旁听的亡灵身上穿过去,亡灵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

辛西娅看着这站在一起的一生一死两个鲁贝利耶:&ldo;马尔科姆,你还对族人的死耿耿于怀吗?&rdo;

鲁贝利耶正在开抽屉的锁,听到他的名字和这个问题没有丝毫动摇,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让话题无以为继。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木匣,走到辛西娅面前:&ldo;马利安让我把这个交给你。&rdo;

匣中的东西出人意料,柔软的黑色绸布上躺着一只银色的魔偶,金属质感的外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它与亚连持有的蒂姆甘比极像,只是正面的花纹并非等臂十字而是一轮新月。辛西娅想了很久才记起克洛斯曾答应过要给她做一个魔偶。只是少年时的承诺,漫漫三十五年后依然切实地兑现。

她轻轻将它捧起,魔偶接触到她的手心时颤动了一下,缓缓张开双翼,就像新生儿第一次睁眼看到这个世界。它离开的地方露出一小张花边的便签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ldo;塞勒涅……是你的名字吗?&rdo;

魔偶抖了抖细嫩的翅膀,慢吞吞地飞到辛西娅肩上,安静地趴在她的颈窝里。

鲁贝利耶随手将空了的木匣放在茶几上,&ldo;这个魔偶没有被登记过,用的是经过加密的私人频道,只有马利安、你和我可以使用。&rdo;他向辛西娅示意了一下领口精致而不起眼的领针,&ldo;预防万一,不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它。中央和我现在都需要确认亚连&iddot;沃克的安全性,在那之前马利安会被扣押在中央厅。我会尽快让他回来,毕竟最重要的事他见到沃克才肯说。&rdo;

&ldo;你已经和他结盟了吗?&rdo;

&ldo;是&lso;我们&rso;。&rdo;鲁贝利耶纠正道,&ldo;我可以不再追究你和诺亚的私情,相应的你必须为我所用。世界上没有无用的棋子,藏在中央的那个人迟早会来找你,那时候你知道要怎么做。&rdo;

&ldo;我知道。&rdo;辛西娅叹了一口气。

也许她选择了一条更复杂的路。

谈完了正事,鲁贝利耶以一种闲聊的轻松语气转变了话题:&ldo;李室长打算在墓地给鲁贝利耶家死在人造使徒实验里的人立碑,你知道吗?&rdo;

亡灵闻言飞快地从书桌后跑出来。辛西娅看了它一眼,点点头。

&ldo;怎么,你们想把鲁贝利耶和教团的罪行公之于众吗?&rdo;

&ldo;你怕了吗?&rdo;

鲁贝利耶嗤之以鼻:&ldo;存在过的东西就是事实。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人理应堂堂正正地被人记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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