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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看了一眼韦雯丽苍白手指间捏着的那张纸,抬眼看向那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ldo;什么条件?&rdo;
韦雯丽撑了撑身体,尽量让自己坐得舒服:&ldo;他们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你不能强求。&rdo;
&ldo;可以,还有呢?&rdo;
韦雯丽咬了一口苹果,深吸了一口气:&ldo;帮我找我那个大姐呗。&rdo;
&ldo;十几多年前失踪的那个?&rdo;
&ldo;嗯。&rdo;
姜玉皱了皱眉。
韦雯丽其实并不是家里的独女,她有一个姐姐,十几年前出村赶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她家里人托人去找,却毫无音讯,十几年过去了,这姑娘也就逐渐消失在村里人的记忆中,甚至是与她有些至亲关系的亲人的记忆中。
&ldo;间隔那么年,在偌大的中国找一个人,能找到的几率是非常小的,甚至……&rdo;姜玉顿了顿,看向韦雯丽的眼睛,&ldo;几率是0。&rdo;
&ldo;这点我清楚,&rdo;韦雯丽扯了扯略显苍白的嘴角,&ldo;她失踪了那么久,我们找了那么久,找到我爸妈都觉得她死了,不找了,后来我出来打工的时候继续找,也觉得没希望了不找了……可是现在,我这个样子,万一突然走了,我父母我孩子怎么办?&rdo;
韦雯丽刚说完便重重地咳嗽,姜玉坐在她旁边帮她顺气,疾病已经将三十多岁的她折磨得有气无力,连咳嗽都想是在耗尽身上所有的力气。
从咳嗽中缓过来的韦雯丽声音带着些许沙哑:&ldo;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没法找了,你是记者,昌叔又是警察,肯定认识很多人,我想请你帮我找找,活也好死也罢,至少让我知道结果。&rdo;
姜玉看着韦雯丽那双即便憔悴却依旧黑亮的眼睛,许久才问道:&ldo;多长时间?&rdo;
韦雯丽看出姜玉是要答应了,原本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下来,眼里染上了淡淡的笑意:&ldo;这个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我给自己一年的时间,你也帮我一年的时间吧。&rdo;
&ldo;行。&rdo;
姜玉去过很多地方,采访过很多人,有年轻健壮的,有垂垂老矣的,也有面对死亡恐惧失望的……虽然自己并未亲生经历,但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亦能感受到其中的害怕、不甘、苦涩……
有时候,对于严重的疾病,人们能正面面对已经用了巨大的勇气,但还需要用巨大的勇气去承受飘忽不定的结果。
她知道韦雯丽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可是有时候安慰的话或动作是平复不了当事人的感受的。
她接过韦雯丽递过的纸条,不再言语,只是看着上面的名单,静静听着从韦雯丽那传来的牙齿咬破果肉的&ldo;咔嚓&rdo;声。
第九章
傍晚时分,天下起了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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