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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把尸骨转交给dna检测室以后，我和林涛陪同画龙率领的几名侦查员摸到了连倩倩的家门口。包斩吸了吸鼻子：&ldo;找得没错，一股血腥味。&rdo;&ldo;有吗？&rdo;我贴着门fèng闻了闻。我刚收回脸，只听&ldo;砰&rdo;的一声，铁质的大门被画龙一脚踹开了，惊得我们瞠目结舌。&ldo;还等啥。&rdo;画龙一边说，一边戴上脚套率先拎着枪走进了屋里。见我半天没缓过神来，林涛低声说：&ldo;这家伙，真彪。&rdo;这间三室一厅的房子本身就背阳，加之所有的窗帘都紧闭，即便外面艳阳高照，屋内也犹如人间地狱一般。黑暗，夹杂着血腥味。原本是崭新的、装潢精致的房屋，现在俨然一副案发现场的样子，走廊、堂屋里到处布满了滴落状血迹。经过一番搜索，画龙收起了手枪，说：&ldo;没人。&rdo;林涛拿出相机开始拍摄现场状况，我观察了一下血迹形态说：&ldo;滴落状血迹，是稀释以后的血，看样子，方向是从卫生间里出来，经过客厅、走廊到厨房的。&rdo;

&ldo;稀释后的血？&rdo;画龙蹲在我旁边，问。

我点点头，说：&ldo;不是血管里直接流出来的血，而是血液和水混合后，黏附在物体上，然后随着物体的移动，滴落下来的。&rdo;&ldo;那是什么意思？&rdo;

我拉起画龙，走到卫生间，说：&ldo;你看，浴缸壁全是流注状的血迹，我分析，凶手是在浴缸里分尸，然后把尸块从浴缸里转移到厨房。&rdo;&ldo;去油炸？&rdo;画龙的眉头皱了一下。我点点头，又走进了厨房里。这里是这个房屋里最狭小、臭味最浓郁的地方。灶台上的炒锅里，有大半锅酱油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一层仿佛快要结成痂壳的白色物质，散发着恶臭。我拿起身旁的一个舀勺，伸进锅里搅拌了一下，感受到液体是很黏稠的，底层的颜色清亮一些，夹杂着一些像是肌肉纤维的物质。随着我的搅拌，恶臭愈加明显，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我抬肘揉了揉鼻子，说：&ldo;这里就是油炸尸体的第一现场。&rdo;&ldo;尸块有的已经被炸了，有的没有被炸，但全部被抛入下水道了。&rdo;大宝说。我点点头，问林涛：&ldo;你看看，能发现指纹什么的不？&rdo;林涛摇了摇头，说：&ldo;看了几个关键部位，都发现明显的纱布手套纹。&rdo;画龙插话道：&ldo;什么意思？&rdo;林涛白了画龙一眼，没好气地说：&ldo;意思就是凶手是戴着手套完成杀人、分尸和油炸尸体的全部过程的。&rdo;&ldo;那有什么。&rdo;画龙说，&ldo;典型的一起杀妻、分尸案，抓人就交给我们吧。&rdo;&ldo;看似是这样，&rdo;我皱着眉头说，&ldo;但如果是在自己家里杀自己的妻子，有戴手套的必要吗？&rdo;林涛点头认可。画龙说：&ldo;说的也有点儿道理。&rdo;我、大宝和林涛仔细提取了每一处可能存在价值的检材，准备带回去送dna室进行检验，以期望有令人惊喜的发现。

突然有人敲门，是辖区的派出所所长。他按我们的要求戴上鞋套、头套和手套后进入现场，被血腥味和臭味引得连连干呕。缓了一阵后，他说：&ldo;各位领导，对连倩倩的前期调查已经有了眉目了。&rdo;

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围在派出所所长的身边，听他说起了故事。

连倩倩是一个洗脚妹，因为长相出众，很快被国际大酒店餐饮部经理夏洪看中，两人谈了两年恋爱后，在半年前结婚。夏洪结婚前买了这间房子，连倩倩结婚后就做起了家庭主妇。夏洪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但为人精明圆滑，人缘关系非常好，不到三十岁就在这个著名的企业里担任了中层管理人员。但是夏洪胆小怕事，凡事都充当和事佬，国际大酒店的老总对他的评价是没有魄力，难成大器。夏洪和连倩倩结婚后夫妻关系亲密，是小区里的爱情模范，用四个字形容，就是&ldo;羡煞旁人&rdo;。

夏洪是孤儿，连倩倩老家在几千公里外，所以他俩在本市并没有亲戚或者很亲近的朋友。根据对邻居的调查，两人失踪前，并没有什么反常迹象。

&ldo;没有反常迹象？&rdo;我说，&ldo;那个夏什么的，两周前辞职，不是反常迹象？根据这个屋里的血迹腐败程度，我估计死者死亡也就是大约两周的时间。敏感的时间点，敏感的动作，这个夏洪不可疑？&rdo;

&ldo;你刚才不是说了，若在自己家杀人，没必要戴手套啊。&rdo;画龙插话道。

我没再接话，静待派出所所长说完他的故事。

派出所所长拿起手中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说：&ldo;辞职这个事情，经过我们的了解，也属于正常行为。因为有另外一家企业早就在挖这个夏洪，夏洪已经答应下月初到那家企业工作。按照国际大酒店的内部规定，夏洪必须提前三周辞职。所以他两周前辞职，是为了结算工资后，再做一些去新单位工作的前期准备工作。&rdo;

我点点头，说：&ldo;既然诸多因素都反映出不像是夏洪杀人，那么是什么样的凶手会在夏洪家里从容地油炸尸体？夏洪又去哪里了？&rdo;

第三章油爆奇案（3）

派出所所长摇了摇头。我也没继续追问，提取完可疑检材后，和林涛开始逐屋进行进一步搜索。

&ldo;你看。&rdo;林涛突然指着地面说，&ldo;从卫生间到主卧室，也有痕迹。&rdo;

我和林涛趴在地上，打开勘查灯，用侧光观察，确实有方向性明确的淡血印痕，用四甲基联苯胺进行测试，确实是淡血痕迹。

&ldo;凶手把尸块也拿到了房间里？&rdo;我说，&ldo;只是这次拿的尸块，黏附的血水比较淡。&rdo;&ldo;在这里面。&rdo;包斩此时已经站在房间里，指着大衣柜，说。我拉住大衣柜的把手，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闭着眼睛拉了开来。就在我拉开大衣柜的同时，林涛和包斩同时惊呼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露出了一脸惊恐的表情。

4

他俩都是见过最残忍的杀人现场的人，却在此时露出了如此惊恐的表情，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壮着胆子向衣柜里望去。衣柜里挂着一排色彩斑斓的衣服，中间却夹杂着两个像是压扁了的人。其中一个，乌黑的长发软塌塌地遮盖了肩膀和胸部，而另一个则像是风衣般挂在一旁。&ldo;这……这是什么？&rdo;我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没敢上前。包斩瞪着眼睛说：&ldo;人皮！&rdo;那确实是两张人皮。画龙突然闯进主卧室，说：&ldo;dna室来了电话，有新的发现。&rdo;我盯着衣柜，点了点头，说：&ldo;知道了，夏洪也死了。&rdo;被我说中了结果，画龙说：&ldo;是啊，开始我们是把两具尸骨拼在了一起。骨盆是女的，但腿骨是男的。&rdo;我点点头说：&ldo;知道。&rdo;画龙看我盯着衣柜里，对他的消息并不诧异，疑惑地朝衣柜里望去，大叫道：&ldo;妈呀，皮被剥了？&rdo;

我们把两张挂在衣架上的人皮取了下来，平铺在地上。人皮的下方放着一堆衣服，人皮滴落下来的血迹都浸染在这些衣服里。衣服呈散落状，和衣柜里挂着的衣服不同，应该是死者被害的时候穿的衣服。男死者的衣着是衬衫、外套和内裤、外裤，女死者的衣着仅有一件连体睡衣。

尸体被人从颈部一刀划开直到耻骨联合，然后向两边剥皮，四肢也是从中剖开后剥皮。皮肤是沿着浅筋膜剥离的，部分地方还粘连着皮下的肌肉组织，可见剥皮的刀具非常锋利。剥开的人皮，被凶手用宽胶带黏附在一起，成为一整张人皮。

画龙掀开女性人皮胸腹部的皮肤，说：&ldo;这刀功，法医也比不了吧？&rdo;&ldo;别动！&rdo;我喊了一声，拿出放大镜，在女性人皮的辱房上照了照。女性的双侧辱房被连同皮肤一起剥了下来，辱房皮肤上黏附着血迹。我对林涛说：&ldo;你看看，是不是有纹线【大家都知道指纹、掌纹，这些有认定比对作用的痕迹，都是由一条条纹线组成的。有的时候纹线可以组成整个指纹、掌纹，就可以作为证据使用；而有的时候，可以看到的纹线只是手指的一小部分，不具备鉴定条件，那么虽然发现了纹线，但也不能作为破案依据来使用。】？&rdo;林涛看了看，一脸惊喜：&ldo;是的！有鉴定价值！&rdo;&ldo;你不是说凶手是戴手套完成杀人、分尸的全过程的吗？&rdo;画龙问。我说：&ldo;若是摸辱房的时候追求手感，他完全有可能摘下手套。&rdo;专案组。

梁教授说：&ldo;现在情况基本清楚了，夏洪、连倩倩小两口儿被人在家中杀害、剥皮、分尸、油炸。该案性质极其恶劣，我们必须尽快破案。现在，你们发表一下意见，看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开展工作？&rdo;

画龙说：&ldo;我们应该尽快查清小两口儿生前的矛盾关系，能下得了这样狠手的人，该是有多大的仇恨啊。&rdo;侦查员说：&ldo;可是，我们前期调查的结果显示，这小两口儿为人温和，不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冤家。&rdo;专案组现场沉默了一会儿。我说：&ldo;我们还是要组织人员对小区里的下水道进行进一步搜索，以期待找到更多的尸块。另外，我们刚才在对现场进行勘查的时候，发现现场门窗完好，凶手应该不是撬门撬窗进入的，应该是和平进入。&rdo;&ldo;你是说熟人作案吗？&rdo;梁教授说。&ldo;我还不敢断定。&rdo;

&ldo;监控能派上用场吗？&rdo;包斩问派出所所长。所长说：&ldo;这个小区里面只有门口有监控。不过现在对杀人时间没法准确断定，对监控泛泛地查，难度太大。&rdo;苏眉说：&ldo;刚才用电脑模拟了这个小区的下水管道，我觉得可以从地图上标示的方向进行搜索，找到更多的尸块。&rdo;&ldo;包斩带人继续搜索下水道。&rdo;梁教授命令道，&ldo;秦明和林涛去现场复勘，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rdo;

几天体力加脑力的过度透支，我疲惫不堪，林涛却兴奋不已，因为这次复勘，苏眉和我们一起。

现场除了滴落的血迹和浴缸里黏附的被自来水稀释的鲜血，别的并没有什么异样。经过确认，凶手是不可能从窗户进入的，因为每扇窗户都安装了防盗窗。

&ldo;说不准还真的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呢。&rdo;林涛说。我摇了摇头：&ldo;熟人作案的案件，矛盾点都会非常突出。我相信省城侦查人员的本事，如果真的有矛盾点，早就调查出来了。&rdo;苏眉说：&ldo;你们看这么多滴落的血迹，有没有什么异样？&rdo;&ldo;没啥啊。&rdo;林涛看了眼苏眉，说。&ldo;多趟滴落状血迹。&rdo;我说，&ldo;说明凶手多次拿着尸块从卫生间走到厨房。&rdo;&ldo;可是我觉得几趟血迹的颜色不太一样哎。&rdo;我和林涛都不说话了，盯着血迹看，好像苏眉说得不错。&ldo;你真厉害。&rdo;林涛拍起了马屁，&ldo;是不是女人对颜色都会比较敏感？起初我们这么多人都没发现。&rdo;苏眉抿嘴一笑，拿出电脑和一个光源，进行了一番操作，说：&ldo;扫描进电脑进行比对，同样光源照she下，血迹色泽确实是有差异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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