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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2页）

李君城胸腔骤然一震，随即握了握拳：&ldo;我信他。&rdo;

自在宣州起，叶问颜就不断地告诉过他，要相信他。他是阴谋血火里走过来的人，不会只因这点事就倒下，要信他……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免担心。果然情之一字，有时成作铠甲，有时变作软肋。

&ldo;唉，不过那小子当真根骨奇佳。若是真的折在了疯子手上，我还觉得可惜。&rdo;

李君城默然点点头，忽而问道：&ldo;前辈，我有一个问题。&rdo;

&ldo;怎么？你想问我到底是谁？&rdo;

他只点点头。

风中传来老程的一声轻笑：&ldo;是谁都无所谓了，终究都是&lso;已死&rso;之人，追究这么多做什么呢？&rdo;

李君城仔细梳理着之前遇见的事，心里头突然生出了些敬畏之意：&ldo;您当初……曾是……&rdo;

&ldo;嘘。&rdo;老程轻声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又笑道，&ldo;有些事，不必知道得太多。知道太多，是很痛苦的。&rdo;

闻言，李君城也只好失笑，试图以此平复下心底的不安：&ldo;人在高处，自然也是不胜寒的吧。&rdo;

&ldo;这得看谁了。&rdo;老程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融在风中：&ldo;将一件事物看作毕生追求，或许世间诸般苦厄喜乐，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如此人生，便也谈不上高处不胜寒。会感觉到不胜寒的，只是因为还不够高罢了。&rdo;

……

叶问颜到底站得够不够高，这个谁也没有资格评说，有资格评说的人也根本不会在意一个江湖后生的故事。

但至少，有一个人，是在乎的。

戚老站在叶问颜的对面，目光一扫周遭环境笑了笑，又道：&ldo;怎么了，不敢出手？&rdo;

叶问颜摇摇头，只垂眼道：&ldo;在那之前，徒儿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师父。&rdo;

&ldo;你既然都已经猜到，何必还要为师来证实一次。&rdo;戚老看着他的眸光深远，&ldo;证实了然后你就有足够的底气出剑了么？&rdo;

&ldo;不过是求个痛快罢了，也省得自己猜测，模糊心思，反而折磨。&rdo;

戚老沉默片刻，随即目光盯在自己的剑锋上，道：&ldo;罢了，你问吧。&rdo;

叶问颜也沉默，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他轻声道：&ldo;阿辰一直是您的人，是么？&rdo;

&ldo;是。&rdo;

&ldo;他当初救我出火场后，随我一起入了藏剑山庄。而后徒儿被您掳去了山上三日，他也在山庄中消失了三日。自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是您的人了，对么？&rdo;

&ldo;是。&rdo;

叶问颜的眸色愈来愈深：&ldo;当初逐鹿坪那次试水之后，发信让徒儿去往寇岛交接情报的人，也是师父您吧？其实根本也不是让我去交接情报，而是您需要掌握我在哪里罢了。而让您知道这些的，都是阿辰，对么？&rdo;

戚老叹一口气，捋了捋花白胡子：&ldo;阿辰是个乖巧的孩子，难为他了。&rdo;

&ldo;自然是难为他，&rdo;叶问颜冷笑，&ldo;我曾以为他是浩气盟的人，数次都想动手。&rdo;

&ldo;终究还是忍下了不是么，你终归还是个心软的人。&rdo;

&ldo;心软？师父早些年教导的，身为剑客，所必须摒除的，便是无谓的同情心。&rdo;叶问颜冷冷道，&ldo;我留着阿辰，也不全是因为他毕竟是苏府出来的人，而是我想看看，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rdo;

戚老默然不语。

&ldo;而那次我突然中毒，那毒也是您给的。您料定我定然会为了保全阿辰而和对方打赌，借此分开我和阿辰，好给他交代任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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