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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没看见霍辰杨,心里有点失落,毕竟这些日子兄弟二人相处得很好,看着太阳蹭出了云层,他趴在窗前看着眼前的一切,梅花成林,寒草迎风,突然想到向南,他曾右耳夹花,风骚无限的看着自己,妖娆扭捏的用兰花指道:“妾身跳舞给你看……”嘴角上扬,那个时候的他们,还在火狼待着,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可今天,他在异世,虽不是阴阳相隔,却也永远无法得见。
“霍大哥……”突然一个女声在前方响起,楚子航回神看到姚清婉在梅树下站着,一袭青衣,满面忧愁,不知从何时起,她不再华光满面,反而变得沧桑了。他起身打开房门,来到她身前想请她入屋,却又觉得不妥,便伸手往前,引她到自己正院厅里,让古子奉茶,才坐下看着她:“才一日不见,怎么这么憔悴?”古子把茶放下,退出去了。
“你可恼我?”她垂眸低声问,霍辰杨不理她,二夫人讨厌她,就连丫环也在嘲笑她,还没过门都如此,以后可怎么办?
“恼你什么?退婚吗?”微笑的端起茶杯,问。
“嗯!”姚清婉点头。楚子航喝了口茶,便放下:“你对二弟既然有情,我自然应该成全,可是,你的方法太过极端,着实做的让人不舒服……”
姚清婉泪眼朦胧,低头不语。
“你若只是来道歉,大可不必。我于你也无男女之情。”干脆利索的说清楚,省了日后的尴尬。姚清婉起身盈盈一拜:“清婉此时才知,过去自己有多骄纵任性,如今才清醒,羞愧难当。”似是突然懂事了一般,苦笑着。
“回去吧,安安心心等着过门。”不愿多说,起身扶起她,严肃道。姚清婉眼泪掉落,低头一屈膝盖,转身离开了。翌日。
按照蓝落月的意思,楚子航早早就去了蓝府提亲,蓝大人得知他是霍少爷,那是有喜有忧,喜的是此人一表人材,貌似潘安,忧的是他救过女儿两次,知道她寻死的因由。可当他开口替裘达母子说情时,便觉多虑了,当下把人放了,又留着好酒好菜招待,还让女儿献琴一曲。歌终酒空,楚子航才告辞。在回霍府路上他辗转去了趟酒楼,见客似云来,心里大悦,让陆叔开了壶好酒,便坐在雅间里喝了起来。
“酒香醉人,陈年花雕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来坐在他下,痴痴的看着他面前的金色长颈酒盏,悠悠道。
眼前老者鹤发童颜,一身灰色丝质宽袖齐脚长袍,仙风道骨,甚是飘逸。
“好鼻子!”楚子航提起托盘里的另一个金色酒杯,放在他面前,帮他满上“老人家看着是个老神仙,也偏爱这美酒?”老者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闻了闻:“有人种下了因,我来还个果罢了!”
楚子航不解的回味着这句话,半天不语。
“十年去祭一次故人,雪漠里依旧是白雪嚣张啊!”老者喝了口酒,摇头。
雪漠?故人?难道他是?长松道长?
“你……”他想发问,老者抬手阻止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平娘说你有所求,此信你且拿去。”楚子航迫不及待的接过,是汉字,是现代人用的简体汉字!
“此信是那雪漠谷主写给他在异世妻儿的,希望对你回家有帮助!”喝了一口酒,满足的享受着。楚子航拆开,纸上墨迹跃入眼中“小如,我是楚忠。”只第一句,便如晴天霹雳,让他愣在当下,爸爸?这是爸爸写给妈妈的信?难道爸爸临死前若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敢相信的看下去:“这里是个异世,和你们相距的不是路途问题,是时间。这副身体的情形每况愈下,大概一年的时间我便不复存在。我的儿子子航,若能见到你,真想好好抱抱你,入此异世便与过往隔绝一生……”父亲写的不过都是些寄托哀思的心里话,其他却没有提到。
“你这副皮囊,可是不简单啊!”长松道长为自己到了杯酒,若有所思的打量他。楚子航没有回答,把信收好,无力的摇头。
“楚忠来的时候,他的那副皮囊的主人气未断完,所以那副身体抗拒他的灵魂,才会早死!”似乎知道信中的内容对他毫无帮助,悠悠道。
“你知道他的名字?”楚子航有点惊讶。
“知道,他想回去,拼了命的想,应该也回去了吧……”长松道长没把握的摸胡子。
“你怎么知道他回去了?”父亲是回去了,宛如回光返照般,短短两个小时就病逝。
“月色如水,繁星如河,北国之星皓洁成圆,麒麟之子魂归兮兮。”长松道长张口念道,又笑着看他。
“麒麟之子魂归兮兮?血玉麒麟?”楚子航激动的看着他。
长松道长笑的淡然“那日他回去之时,我结合了天时地利,还有血玉麒麟,北国的那些星星围成一个圆,一切就绪后,圆中辟出巨雷,他便安然离世,我也不知道他是回去了,还是死了……”伤感袭来,长松道长低头苦笑。楚子航有点激动,父亲回去了,回去就死了……
“就算他回去了,怕也活得不长久,灵魂在那皮囊上耗了太多事了……”无奈的摇头,又喝了一杯。酒过三巡,那老道已喝趴于桌楚子航让陆叔好好安置,坐上马车准备回府,却意外蹭出了三个黑衣人,马儿抬蹄嘶吼,车外百姓吓得东西乱窜,连马夫都吓得弃他而去。楚子航感觉到了杀气,修长的手指挑起车帘,三个黑衣人一字排开立在马车前,寒风呼啸,偌大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长剑冒着寒光,如同眼中的杀气般让人不寒而栗。弯身走下车,这三人高大干练,看来都是练家子。提剑刺来,楚子航看见旁边有长棍便拿起护身。剑棍相交,那是梆梆响,楚子航一己之力自难相抗,节节后退。来人似乎不准备久战,狠了心的下杀手,长棍被削得木屑纷飞,在毫无热气的阳光下如同雪花般柔美,楚子航手臂被划,长剑直指面门,在这片刻之际,楚子航猛的想到腰间铁扇,拿出便挡在面门,剑尖抵在扇上,黑衣人眼中满是震惊。趁着他失神之际,提脚用力一踢他胯下,铁扇顺势一挥,当下黑衣人右脸被铁扇边沿的锋刃划出几条伤痕,黑巾也被扫落地上。
“啊!”胯下之痛已超过划脸之痛,顾不得许多,便护胯狂跳起来。那人痛苦不迭的脸上鲜血淋淋,仔细看是不认识的,另外两个杀气依旧,剑尖指地,却像看着猎物般蠢蠢欲动。一个纵身向前,剑锋凌厉,好几次都只是擦过他的耳际,楚子航有过专业的训练,知道如何躲避这些致命的攻击,他借着马车之便逃过几次生死,看到民房上挂的绳索时才意识到不能再退了。抛出铁扇,黑衣人下意识偏头避开,楚子航纵身取下绳索,以最快的速度锁住他的脖子,巧踢膝盖,黑衣人被他放倒在地,飞速的打结法捆好来人,还有一个已经看不下去了,持剑奔来,楚子航只觉脑后生风,偏头躲过阴冷,才看清楚那异常刺眼的寒冷剑刃,拿过还未用完的绳索朝他脚下用力一甩,来人不受痛,生生退了几步。起身回头看着来人,眼里满满的战意。弯身捡起长剑,冷笑将剑指着他:“为什么要杀我?”
“你既然能活着出雪漠,又何必问这个问题?”语气如冰,却满满的嘲笑。楚子航是会剑的,年少时还得过奖,手腕轻盈灵活,剑便才有思想,长剑划空,刃利无比,若说刚才都是小聪明,那这便是他的真实力,黑衣人有些慌乱,之前过招不觉他有如此身手,剑武如风,滴水不漏。才一会,那黑衣人便被刺伤,带着两个同伴仓皇准备离去,却被金树侯带来的人一举抓获。看着凌乱的街道,金树侯饶有兴致的走到他面前:“不想霍公子身手如此了得,我可有扫兴?”字里行间都是玩笑语气,楚子航拔下插在柱子上的铁扇,哭笑不得的摇头道:“侯爷见笑了!”
金树侯笑容可掬的看着他,又瞄了瞄他手里的铁扇,一抹不易察觉的诧异涌上眼底,很快又消失不见:“回府包扎一下吧,你也受伤了!”
楚子航点头。
立在街道中间目送朝阳车塌离去,眸子变得深邃复杂,撇了撇被抓的三个黑衣人,胸口更是沉重不已,他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的才对,怎么会有人动手?他刚才在暗处观察了很久,这三人的身形和手法像极了他的人,难道他早就查到了?可这霍家大少爷的身手异常诡异,之前哪里见过?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就在他思绪纷飞之刻,那三个黑衣人已咬破毒囊,纷纷自尽。墨眉紧蹙,精致的面庞满是疑虑,目光复杂看着朝阳车塌离去的方向,语气比天气还冷道:“把尸体扔到后山云崖,喂狼!”说完脸色阴沉的大步向前走去,这京华城,只怕再也回复不了昨日的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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