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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痴狂（第3页）

怀瑾握紧了身侧的拳头，生生将这怒意隐忍而下，反之却一手抚上他眉眼：“阿彧你看看我，嗯？”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他缓缓抬头，那眼中果然又赤红了一分。她一面摩挲着他的眉，一面轻声说道：“这事我会管的，我会帮它报仇的，所以你冷静些好吗？你看着我，缓一缓，不要冲动好吗？”

她一面顺着他的气，一面轻哄着他。阿彧眸间微颤，目光一瞬不瞬的，全是她的身影。呼吸渐缓，那膨胀欲裂的肺压也随着这温柔的抚慰卸下气来。他喉间溢出一声轻嗯，眉间也跟着柔软下来。

人不该由他杀，怀瑾只知这个道理。

她心知他身里心里彼时定是极难受了，她复抬眼瞧上那双赤红，而他指间染的猩红还在滴滴答答地向下淌着，染红了她的衣裙。怀瑾心疼，就是此刻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只复抓了他的双手来细细擦拭，将那肮脏腥血悉数抹净。

如果她没瞧岔眼的话，方才谢卓那脸上褶皱里是长了蛆虫的。

如此，她更是大力地擦拭着，不放过一抹稠红。可便是如此，那帕子早已染遍血红，满满当当的，一挤便能拧出血来，根本无法再汲。她擦不净，只魔怔一般重复着那动作反复擦拭着，眼底里也都是那暗红，而这动作反将她自己的手也染上了那血。

不该是这样的。她的阿彧该是干干净净不沾一点血腥的，即使他身上遍布伤痕，也妨不了他是这世上最纯净美好的人。

可这血...这血实在肮脏，是最不该染上他的。

她只反复擦拭着，眼底都是深埋的执狂。

阿彧已隐隐感觉到她情绪中的不对。这固执的动作中似深藏着什么他道不清的东西。

此时那侏儒随陆子渊来到他们身侧，他自请上前来询问道：“郡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只是一瞬，阿彧眸中瞬时迸发出一道强烈的敌意，那赤眸向他狠狠地迸射而出，隔着空中带起一阵滋滋灼烧的火花。

只怀瑾头都没抬，仍仔细地擦拭着那双大手，吩咐道：“去看看他死没死，另外，给我准备一把匕。”

阿彧凝睇着那人儿，胸间涌起一股热意。她这心无旁骛举动让他产生了种错觉，像是这世上再没人比他更重要似的。他喉间滚动片刻，咽下那从心底溢出的愉悦，想靠她更近，他微微凑前，又怕她发现。这小心翼翼的举动倒让他身上透出了些许傻气。

陆子渊观望许久，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却无解。

终于，他上前询问道：“你要那匕做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会儿怀瑾终于抬起了头。

她无力再纠结于那帕子是否擦得净了，方醒过神来还有些恼自己愚笨，心里寻思着待会得去找一处水源教他把手洗净了。

她回道：“我要把他的皮割下来制成人皮灯。”

“人皮灯？”陆子渊显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异无比。

所谓人皮灯，便是将人皮整面割下，经过晾置，烘烤，抛光，塑油等层层工序细制而成。而传说人皮制的灯笼外皮薄而韧，且透光柔美，防水强，是其他任何材质都无法比拟的，不过这制法实在残忍，仅在那世听说文中提到过罢了。

只是面前的人儿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似乎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他又问：“你真要这么干？”

怀瑾又点点头，眉眼间都是不容反驳的决绝。

长久的，忽然陆子渊轻笑一声：“是该如此，他将你得罪惨了。”

怀瑾垂头，意外的没有反驳。的确，他把她得罪惨了，不在于他方才夺她性命的举动，也不在于他飞踹将它一击毙命的那仇。而是他对他长长久久的折磨，和赐予的他数不尽的绝望仇恨，痛苦卑微。

这是他生生世世都换不清的债。

是她要用千日万日弥补他的一切，亦或许得需用尽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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