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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一堆人在并不宽敞的操场上，以班级为单位，排成了两竖，加入秩序井然的跑圈大队。高三就比较的闲散，不强制的前提下，有的留在教室做作业，有的下楼打篮球。顾亦非一改往常，拒绝了孟书宇的邀约，守着姚絮楠。顾亦非问：“这道题你是真的懂了还是记住了题型？如果下次换个方式考，你能不能做？”姚絮楠看着面前的物理，想要点头，又有些犹豫。所有科目中，就物理仿佛跟她有仇。物理老师是一个优雅的绅士，大约太优雅，所以在姚絮楠的心中，有些恐惧，倒没有和化学阿姨相处时候那么自在。姚絮楠说：“要不，我给你讲讲，你看我说得对不对？”顾亦非一张小脸在此时格外的严肃，他的睫羽微微低垂着，看着姚絮楠的错题，偶尔抬起眼，看姚絮楠的表情，确认对方的明白还是懵的。姚絮楠的声音缓缓地，从第一句开始，又在草稿纸上画图，在说到某个地方的时候，顾亦非出声打断：“错了。”这一句话落，姚絮楠就不敢说了。她拘谨着，和所有沉浸在恋爱里的人一样，都不愿意向喜欢的人展现出自己不好的一面。但她现在不但要让对方教自己不会的科目，还要将缺点暴露无遗。姚絮楠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抠着桌子边沿，看着顾亦非。顾亦非啧了一声，语气惯常的冷冽，“你怎么那么笨，牛顿都要被你给气活了。”这话一出，姚絮楠一顿，脸上憋得通红。“我再讲一遍，哪里不懂，你就先问我。”顾亦非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姚絮楠还在想，她为什么那么笨。难不成女生注定在理科上跟不上不节奏？一想到这里，她又想到了范昭。范昭虽然进了他们班，但成绩却是相当好的，经常和顾亦非有你追我赶的架势。姚絮楠肩膀不自觉地就耷拉了下来，鼻息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面前的题，有些恍惚。姚絮楠默默自卑起来，眼神下意识地偷看顾亦非。耳边是什么时候安静的，姚絮楠不知道，只是当她转头，看见顾亦非正一眨不眨地，拿着那双冷傲的眼，正紧紧地看着姚絮楠。中性笔在顾亦非的手中转动，从一根手指滑到另一根手指，他漫不经心的动作和语气道：“我给你讲题，你在走神。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姚絮楠听着顾亦非那近乎冷漠的声音，心里越发委屈，低声嘟囔了一句，又目不转睛地看着桌面的草稿纸。顾亦非没听清，愣理一下，问：“你说什么？”姚絮楠抬眼，声音压得小小的：“你那么凶干嘛。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顾亦非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的不是孟书宇那个二愣子，骂什么都没关系，对还会腆着脸上来问‘非哥，你再说一遍’，然后再骂一百遍，再说一百遍，孟书宇都不一定开窍。但是，他面前是姚絮楠，是他觉得可爱地想要护在手心的人呢。在心底骂了句脏话，顾亦非连语气都缓和了不少。姚絮楠敏感得察觉到气氛变了，但她已经无心去想，反而听得更认真了。她不能什么都比范昭差，然后还抱怨是顾亦非对她不够好，她不能不配。这样想着，姚絮楠又苦大仇深地攻克一题。但前面，还有无数题。晚上放学的时候，姚絮楠都有些别扭的，因为是她先跟顾亦非闹委屈的，后续也没个结局。男生们仿佛都比较迟钝，姚絮楠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顾亦非没有注意到姚絮楠在想什么，也只是觉得姚絮楠话少了些。他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范昭身上。不知道范昭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他们快，范昭就快；他们慢，范昭就慢。顾亦非烦不胜烦，这个女人不仅仅是自信到让他觉得烦，还有她本身给人的感觉。如果有十足的把握，他会将其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校门口，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摊贩和门店依旧红火，有放学的学生走街串巷的买零食。保安们站在门里检查走校的校牌，见是对的，就放人通过。刚走到门口不远处，顾亦非就突然伸手，拉住了姚絮楠的手。温热的，捏了捏姚絮楠的指尖。姚絮楠波澜不惊的心脏怦地跳动，血液也开始咆哮地流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一样。她竭力忍住快要弯起的唇角，看向顾亦非。顾亦非拉着姚絮楠的手，义正辞严地冲姚絮楠说：“顾亦非哥哥，我不喜欢那个叫范昭的，你也不喜欢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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