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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行章微挑了挑眉,“师兄如今运气貌似好了许多?”
听得江宴满脑袋问号,这是啥意思?
察觉到他的疑惑,贺行章转过来低头轻声道:“说来话长。”
江宴就安分下来,贺行章之后会找个时间给他讲故事的。
被师弟呛了一句,师兄严华景倒也没啥太大反应,反而把注意力转移到站在贺行章右边的江宴,一双线条颇为柔和的眼睛把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吐出句话来:
“这位好像是清运尊师?”
哇叫尊师就有点吓人了啊,江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因为照着资历辈分算他其实也应该管严华景喊师兄之类的,虽说严华景在修界不怎么闻名,但根据他过往印象,严华景算得上是穗华仙君座下较为出色的弟子了,这样人物喊他尊师,那可真是不敢当。
“对,不过江宴也是我的道侣。”
贺行章用脚尖拨开椅子,示意江宴先坐,再撩起袍子下摆紧挨着江宴坐下。
道侣二字好似着实戳中严华景的心头,他表情一言难尽了一瞬,哀怨地抬眼看向贺行章,“你怎么也有道侣了?”
啧,看来恨嫁娶的单身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种样子啊,江宴把笑意憋回去,乖乖待在贺行章身边。
严华景瞪圆了眼睛,视线在两人身上反复挪来挪去,最后用力喝了三大碗酒,没好气地道:“怎么突然回破远山来了?”
拐回主题,江宴依旧没动静,这事儿之前他就和老贺说好了由对方来说清楚,他毕竟和严华景没什么太大交情,突然要人陪着一块去明显不对劲的地方探险,总归说不过去。
茶馆里头颇为热闹,尽管严华景挑的位置比较偏僻,还是能听得见邻桌人的大声议论。
台上的说书人还在侃侃而谈破远山穗华仙君的光辉过往,这坐得远一些的茶客却早就各自讨论起别的事情了。
“诶,你们听说没?那隔壁宁州碧汀的江家祖宅,近几日又有奇怪动静!”
“江家?不是早覆灭多年了?你还管这个做啥?”
“话是这么说,但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到现在都不清楚么?最近那宅子里据说又出了点问题,我姨姑妈儿子的女婿的侄孙女就是临仙郡的,说她们临仙郡派了些师姐去江家宅子探探了,连远在杭州的临仙郡都派人了,你说呢?”
贺行章踩着这句话的尾巴,递了一个眼神给严华景。
紧接着江宴就看见严华景顶着那张与本人画风好像不怎么相称的和气俊脸思索一下,稍微扭头看向江宴,眼中露出了然神色。
?怎么就了然了等等??
就算出现得极其巧妙的茶客龙套提及了碧汀江家,就算他也姓江,差不多就能推理一下保不齐他就是碧汀江家的人,但这个和真正的主题离得还是有那么一丝距离的叭?
“要让我陪你们去一趟?”严华景抿了口芳香扑鼻的女儿红,挑眉看着贺行章。
“是,但先前我们并不清楚最近那里发生的事,之所以有这个动身想法,在这里不方便说。”
“那就回山上说呗。”
严华景倒是痛痛快快的,反正他们师尊都已经飞升成仙,其他的师兄弟也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今的破远山还真就是他做主了,把女儿红拢了拢收进乾坤袋,招呼着江宴师徒俩跟着他上山。
给离牧长老传讯后,三人就掐着疾行的口诀回了城郊的破远山。
破远破远,这名字虽说有那么点气势,但本质上是座极其风景秀丽普普通通的山,至少江宴此刻站在山脚下,以他现如今的看法来讲,他是真没能把那个据说出了许多大成修士的破远山和这平平无奇大山包对上号。
其实吧,他倒也不是没来过,以前刚和贺行章好上的时候曾经跟着贺行章来过一次,还拜见了当时的穗华尊师。
可当年的破远山即便没有奇峰峻岭,也是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凛然正气,他那时还很是不习惯了几天,但眼下的破远山,只有树枝上的薄薄霜雪能让人有些情感波动。
完全没有任何修士居所的特殊感觉。
不过这样也挺好,江宴挠挠贺行章掌心,指尖蹭到一点满天飘飞的雪花,雪水的冰凉衬得贺行章掌心越发温暖。
隔着老远,江宴便看见一座宽大漂亮的雅致庭院,门前还堆了个胖乎乎雪人,严华景摘下他那身厚实大氅的帽子,露出那张温和俊美的脸来,转过头对师弟和弟媳妇喊了句:
“你俩饿不饿?我去煮点红糖姜水。”
贺行章点点头,便握着江宴手指踩上庭前台阶上的积雪,一直走进堂内,轻车熟路地启动了屋子里的阵法,泛着暖黄光芒的阵法一下子盖住了整个屋子。
江宴走到贺行章面前抬手去给他解裘袍带子,顺手拨掉落在他发间的雪花,被贺行章捏了捏耳垂。
这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为啥老贺还是跟个大火炉似的。
这一大座庭院设计得颇为雅致,他们现在所在的厅堂开了一个拱窗,窗外正是一株红梅,眼下正含苞待放。
严师兄动作利索,很快就端着三碗热腾腾,泛着姜味的红糖水过来,江宴双手接过贺行章递过来的厚瓷碗,刚好能用来暖暖他那右手冻得有点发僵的手指。
他现在的体质真是垃圾得要命,要是换成社畜小江,在这雪地里打个滚也还是浑身是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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