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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没说完,声音就哽咽了起来,我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我觉得好笑,哭什么,我为什么会想要哭呢……
陆云非将我抱进怀里,宽厚的手按在我的后背上,一下又一下安抚的顺着我的后背,他的声音响起来,“陌念,你别这样……”
别这样……,这样又是哪样呢?
我怔怔的靠在陆云非的怀里,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陆忆,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细细密密的疼着,陆忆,陆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忆的眼神太过于冷漠,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后背挺得直直的,就连我站在他的面前,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他都可以像没有听到一样,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猛地拽住了陆云非胸前的衣服,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声音里面是我止不住的颤抖,我大口的呼吸着,“云非,他怎么了,陆忆他怎么了?!”
陆云非看了一眼陆忆,然后面色有点难看,他牵起了我的手,几乎是强势的拽着我出了这间根本没有童趣的儿童房,他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国度飘过来的一样,他说:“陌念,我们出去说……”
直到陆云非将房门轻轻的关上之后,我还是无法从刚刚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有凉风吹过,我的眼前似乎突然又出现了陆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灵魂的驱壳,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难以自拔。
我猛地拽住了陆云非的身子,疯了一样的求证。
“云非,云非你跟我说,陆忆没事的是么?他是个正常的孩子,他没有生病对吗?他只是……只是因为对我不熟悉,因为不熟悉才会这样看着我的对吗?只是因为不熟悉才会对我的呼唤无动于衷……只是因为不熟悉……”
陆云非的眸子里面划过了一丝极浅的痛苦,他抱紧了我的身子,低声道:“陆忆他……有轻微的……自闭症。”
几乎是一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我僵硬在原地,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自闭症,那是什么病症……为什么陆忆会得自闭症?!
“云非,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么?”我浑身颤抖着,脸上堆满了勉强的笑容,攥着拳头道:“你一定是骗我的,你是因为生气我要跟薄少倾结婚了,所以你才会说陆忆得了自闭症对不对?我知道的,你很小气,越来越小气……”
“……云非,我不结婚了,不跟薄少倾结婚了,你别跟我开玩笑行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告诉我,告诉我陆忆他很好,就跟正常的孩子一样好,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没有自闭症,没有不正常,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只是……只是因为没见过我,他以为我是个怪阿姨,所以他不肯跟我说话,也不肯看我……一定是的,他明明,明明是那么活泼的孩子啊……”我突然仰起头,拽着陆云非胳膊的手也不断的颤抖着,我看着他,眼神晃动不止,我想笑着说话,可是挤出来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云非,云非,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他什么事情都没有,陆忆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别骗我了,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别骗我了,好不好?”
“……我错了,全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美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回来,我不该想着报复陆家,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你不要骗我啊,不要骗我,陆忆,我十月怀胎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
我哀求的看着陆云非,期待着他能够给我一个答案,一个陆忆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答案。
陆忆怎么会生病呢?他以前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乖乖的不怎么闹腾,可是生气起来,闹起脾气来的时候,也会不断的踢着我的肚子,那时候的他明明那么有活力,那么有生机,那么期待着来到这个世界……
所以不是的,我的陆忆,我的孩子,怎么会是面前的这个安静得像是沈浸在自己世界里面不能自拔的小家伙?
不是的,不是的,陆云非一定是弄错了,陆忆不会这样眼神空洞的,他肯定是蹦蹦跳跳的出去玩了,陆云非在生气,所以是他在骗我,他这个人最喜欢骗人了……
陆云非看着这样疯狂的我,突然一个用力将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苏陌念,你冷静一点!”
冷静?为什么要冷静?我现在难道还不够冷静吗?我没有闹啊,为什么陆云非会觉得我不冷静呢?
“冷静?我很冷静啊,云非,你没看到我很冷静吗?”我仰着头,脸上是满满的笑,我努力地大笑着,我看着他,然后低下头,低声的呜咽着,“陆忆,陆忆……我的陆忆……”
我的孩子,我曾经那么期待出生的孩子,我曾经拼了命的生下来的孩子,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自闭症……自闭症又是怎么会得的,怎么会?!
“陌念!”陆云非按住我乱动的手,将我紧紧地按在他的怀里,“陆忆两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抱他也没有反应,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孩子只是有点内向,后来……”
也不知道就这样被陆云非紧紧地按在他的怀里多久,我终于放弃了挣扎,眼神空洞而麻木的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安静的听着陆云非讲话,心却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砍了一下,疼得我几乎麻木了整个身子。
“……是我,对陆忆疏于照顾,才会让他变成现在的这种模样。”陆云非的声音里面带着遗憾和愧疚,他抱着我的手力道一点一点的收紧,而我却不断地摇着头。
怪不得从我回国之后,陆云非就从来不跟我提陆忆,怪不得,从昨晚开始陆云非就一直催促我离开,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我千方百计的去查孩子的下落,却总是被人暗中切断,怪不得……薄少倾给我的照片上,仅有的几个模糊的正面,都是陆忆面无表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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