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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第1页）

嬴妲微笑着摇了下头，&ldo;我不指望他有什么大作为，无功无过一生平安已是最好了。&rdo;

王氏转了转眼珠，又笑说道：&ldo;那怎么说也是摄政王之子，摄政王又大获全胜，打败敌寇是指日可待，您……&rdo;

说到这儿嬴妲忽想起来这许久以来都未曾再传来战况，况王氏如此一说，身边的周氏竟频频向她使眼色，嬴妲怔愣之下，渐渐地明白过来，声儿也沉了下来：&ldo;你们有事瞒我。&rdo;不待周氏为难之际开口，又道：&ldo;周妈妈，这几日我常见你同她们说话，却不在我跟前说，除了是夫君的消息，我想不到是别的了……&rdo;

她急得面颊红润，香汗隐微，焦心披露，周氏与王氏对视一眼，瞅得王氏倏地哑口，无奈说道：&ldo;等您身子好了，奴婢定立即告知，切勿此时为战局忧心，将军百战百胜，无碍的。&rdo;

嬴妲沉思之间，殿外忽然匆促走来一名婢妇。

&ldo;夫人，查出来了，用毒之人查出来了！&rdo;

殿中三人都是一惊，周氏更是急忙起身，见那婢妇张口欲出，便使眼色阻拦，&ldo;王氏，你陪着夫人说说话。&rdo;

&ldo;周妈妈。&rdo;

嬴妲在身后皱眉唤她。

周氏抚了抚她白嫩滑腻的藕臂，将她的两条胳膊压入被下，温声说道：&ldo;这当口，您腹中小公子最为要紧。&rdo;

知道周氏是为了她好，嬴妲顺从地听了，只是心中实在疑惑，到底谁要暗害她与孩儿。

待周氏随着婢妇走入寝殿之后，王氏再度坐下来，刻意与她说笑，嬴妲这会儿却无心听了，心事重重的。

周氏边走着边问询：&ldo;是谁心肠歹毒，竟要谋害夫人？&rdo;

婢妇无奈甩手，&ldo;正是那跟着摄政王原先时常幸从的一个奴婢，唤作烟绿的！嬴夫人是厉害角色，昨夜里便用了刑，听说打破了那奴婢身上一层油皮，体无完肤了！如此凌迟之刑，这才叫那奴婢说出实话来！&rdo;

万没有想到竟是烟绿，记得当初萧弋舟还专为此二美婢派亲兵到兀勒城中接人。周氏先是怔怔不解，听罢此话之后已义愤填膺。

&ldo;没心没肝的女人，若不是萧将军仁义，她们性命都早已不在了！&rdo;

&ldo;谁说不是。&rdo;那婢妇提着灯笼穿过雕栏玉阶，步入后宫绵长曲折的漆红花廊之下，周氏步步紧跟，婢妇又道，&ldo;她如今还振振有词道自己没错，是为萧氏除害，道原本夫人就没安好心肠，当初在平昌驿舍之时，已先骗得摄政王信任，哄得他晕头转向，险些马前失足，为此还双目失明许久。后来她本以为夫人能安分守己之时，夫人却处处使小性子延误战机，现在更是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侯爷，她下毒正是为萧家还恩！&rdo;

&ldo;岂有此理！&rdo;

周氏怒喝道。

婢妇道：&ldo;这话没有人信，咱们嬴夫人又不是十七八半大孩子，这话哄不着她，何况无论如何孩儿无辜，对孕妇下这般黑手，委实歹毒。现下那女人正被押在刑司之中下狱，连带着蔚云姑娘和棠棣姑娘也没好过。昨儿个北边的楚楚姑娘还捎了信来问候几个姊妹，信落入嬴夫人手中了，但嬴夫人也没让人回。&rdo;

周氏怒意不平，&ldo;咱们这便去牢狱之中瞧瞧那忘恩负义的蛇蝎女人。&rdo;

黑魆魆的地牢，沿着石阶下去，愈往下则愈黑，两侧石壁之上宣纸铜灯盏，燃着幽幽之火。周氏随着婢妇走入，空荡荡的里头，视角愈发开阔，铁链甩动于身之音不绝于耳，一鞭下，便是女人已奄奄之声，犹在奋力呼号。

至里头，无数灯火燃起，亮起光芒，嬴夫人端坐大椅之上，神色冷漠不见平素吃斋的半分慈和。

烟绿趴在地上已皮开肉绽，周身似已浸泡在一层血水之中。

身旁跪着的棠棣与蔚云，倒还好消受，完好无损。

周氏走了过去，&ldo;夫人，奴婢来为王妃听话。&rdo;

嬴夫人点了头。

&ldo;还不说么？&rdo;她朝烟绿问道。

周氏心中有些吃惊，听那婢妇所说，这烟绿几乎已然全供认不讳了，嬴夫人此时又要问些什么？

嬴夫人叠着双手于膝前，肤白的面容映着火光，透着平素绝难见着的严苛冷峻。

&ldo;说，你对弋舟动了非分之念，谎话连篇，全是因为一己私心，起了妒意？&rdo;

周氏恍然大悟。

这确实不是没有可能，嬴夫人要知晓的果然周全。再看那烟绿，恹恹无力，犹在强撑讥笑，身旁的棠棣和蔚云，都是与她相好的姊妹，此时为难地蹙眉，担忧地望着烟绿，仿佛要劝她说话，又仿佛自己心中有话，还未说出。

嬴夫人也不强逼俩人说话，只是不断对烟绿用刑。

烟绿满身是血，指甲也翻了两只，痛得无力说话，始终紧咬齿关不言。

数年相伴姊妹之情，若是楚楚姐在恐怕也忍不住了，棠棣跪直身体以膝撑地朝嬴夫人走了几步，被嬴夫人左右执刑的仆役拦住，她哀求道：&ldo;夫人，不要再用刑了，我招了！&rdo;

烟绿无力地以额触地，震惊、绝望之下昏死过去。

嬴夫人道：&ldo;说。&rdo;

棠棣忙不迭叩首行礼：&ldo;从世子、侯爷、夫人都相继离开兀勒之后，兀勒俨然如同空城，那林平伯派的影卫不知从哪窜进了城中。烟绿掌厨，喜到菜市场去亲自买果蔬的，不慎有一日却被掳走……&rdo;她哽咽不能语，&ldo;他们正是将烟绿当作、当作了公主，辱了……辱了她，三十几个人……我们找到她时，她浑身是血，遍体鳞伤地倒在草丛里，遍地是男人的亵裤和扯碎的女人衣衫……从那之后烟绿性情大变，寡言少语，性子愈发阴沉了，从前奴婢四姊妹在时有说有笑，平昌城中公主初来之时，亦是尽心服侍，可烟绿后来却遭逢这种变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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