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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过来几年,就受了几年的锉磨和白眼,孩子柚哥儿更是差点早夭,魏榴花对赵氏等人没有半点情分,巴不得他们全都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娘!娘!”在院里学步的柚哥儿奶声奶气地叫她。
这孩子走路学的慢,说话也学的慢,哪怕现在营养跟上来了,做什么事还是都慢吞吞的。魏榴花不放心带着柚哥儿去镇上找大夫看过,大夫说这不是什么病,只能等他慢慢学。
秋华年很喜欢逗柚哥儿,拿着糖或者鲜艳的果子在柚哥儿眼前缓缓晃动,柚哥儿也会咬着手指慢慢地来回转头,像一只懵懂的树懒。
“哎!娘在这儿呢!”魏榴花赶紧放下针线把柚哥儿抱起来哄他。
秋华年把后山摘的红果子给柚哥儿拿着,对魏榴花说,“云湖能听你的话不去,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宝泉叔毕竟是他亲爹,他当了这么多年孝顺儿子,很难转变过来,无论如何为了柚哥儿你要支起来,心里有些成算。”
魏榴花抱着孩子点头,“最近族长家的福月婶子突然和我走得近了,族长到底是什么意思?”
秋华年反问,“你自己没想过?”
魏榴花道,“我这不是不敢信……哎,华哥儿你说难道真的——真的分家?”
秋华年笑而不语。
魏榴花摸着胸口说,“老天爷,要是真能成,我就彻底安心了!”
“赵氏在府城花光了钱,分家时肯定不想给你们分东西,你得提前做打算。”秋华年提醒她,“族长就算站在你们这边,明面上也得说得过去。”
魏榴花咬牙想了一会儿,赵氏去府城时把家里的现银全带走了,一旦分家那十几亩地肯定也会卖掉,地不给他们种,钱也一分都不会留给他们夫妻,那还剩下什么是能争的呢?
“华哥儿,你帮我想个主意吧。”
秋华年转头看向南边,隔着还没拆除的旧院墙,园子那边的施工现场看不太清楚,但能听到热火朝天的盖房子的声音,杜云瑟在园子那边盯着进度,不许秋华年在大太阳下过去。
“钱和地难说,你们家不是还有一院砖瓦房吗?”
魏榴花不明所以,眉头不自觉皱起,“一旦分家,我们这房肯定是被分出去的,怎么可能争到房子?”
秋华年告诉魏榴花,“赵氏他们回来后,不会继续留在杜家村了。”
田地可以卖掉,银子可以带走,可村里的房子哪有那么容易出手?村里有钱买砖瓦房的,在自家祖宅上亲自盖不好吗?
“不留在杜家村了?那他们能去哪?”魏榴花一愣。
“那是他们的事。总之杜云镜被学政那样贬责后,就算他们想留,为了云成和村里未来的读书人,族长也容不下他们。”
族长让孟福月把杜云镜在府城的事宣扬出去,为的就是彻底坏了赵氏几人在乡里村里的名声,让他们无法在杜家村生活,逼迫他们离开。
而魏榴花一家,则是届时一个插手的借口,一个粉饰的由头,这对他们亦是一件好事,借着族长的势,魏榴花才能不吃亏的利落分家。
魏榴花心里砰砰直跳,她本以为族长只是不满赵氏等人,所以会支持他们分家,没想到族长的意思居然是要把那几个人赶出杜家村!
魏榴花吸了口气,有些坐不住了,她要赶紧回去多给云湖念叨念叨,免得到时候自家男人糊涂坏事!
……
送走魏榴花后,秋华年见九九坐在小板凳上若有所思,摸了摸她的头,“花绣的怎么样了,给哥哥看看?”
在魏榴花的指导下,九九绣花越来越有样子了,除了漳县常见的花样,她还喜欢自己设计一些花样,有的绣的好,有的绣出来和想象的不太一样,秋华年从不计较材料,只要九九有想法就鼓励她尝试。
魏榴花常常感叹,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见九九这样学绣花的,不像是学谋生的手艺,倒像是在玩一样。
九九把手里的帕子举起来给秋华年看,用边角料裁的棉布帕子上绣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灰兔子,很像之前孟武栋抓的那只。
孟武栋送的的兔子变成了一顿兔肉,剥下的皮毛秋华年花了十文钱交给镇上懂处理这个的人,刮油除污后脱脂硝制,拿回来就成了柔软的皮子,可以留到冬日缝成御寒的帽子或者护膝。
秋华年压低声音故意问,“九九给谁绣的?”
九九朝正房方向努了努嘴,春生正苦大仇深地在屋里的书案上抄写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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