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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如果没有阚云开的出现,他想他可以容忍刑熠泽于他作恶一世,可当封晟阳将阚云开数月的伤情报告摆在眼前,那张张墨迹白纸亦如荆棘过身般疼痛。

复查结果令他像是悬崖峭壁独脚行走的技人,稍不留神,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是命运的归宿。

他要为阚云开铺平今后的路,保她生活无虞,护她身心健康无恙,这才算对得起他身着军装,以家国信仰为码对阚明升的承诺保证,更要自己的良心在终年后得以片刻安息。

会见室内,顾煜、陈自臣与刑熠泽无言对坐相望,两米的间距难隔刑熠泽瞳仁面庞散发出的不甘与愤怒。

刑熠泽带着手铐,簇火欲焚的目光灼灼,他咬牙道:&ldo;你竟然还能醒过来,那天她只要晚来一步我就能成功!&rdo;他埋首掌间,镣铐与桌面摩擦带响,自喃质问道,&ldo;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要眷顾你?&rdo;

顾煜漠然坐立,冷声说:&ldo;小泽,对你,对师父,对师母,对整个刑家,我问心无愧,可你万不该将无谓的祸事归在我身边人身上。&rdo;

刑熠泽横眉怒目,蓦然站起,大声斥责道:&ldo;你问心无愧?如果不是你,我爸爸怎么会死在那穷山恶水之地?我妈妈又怎么会常年疯癫无状?我的人生如何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rdo;

站在刑熠泽身后的两名狱警,快步上前,将人押回座位。

陈自臣出声劝说:&ldo;小泽,我们与你说了多次,你父亲的牺牲是意外导致,并非顾煜的过错,他这些年背下所有过错任你打骂,负担你母亲的所有医药费,可你为什么要去伤害无辜的人?&rdo;

&ldo;原来如此。&rdo;刑熠泽失心疯般笑着,&ldo;原来是为了她啊,我还在想你究竟能忍我到何时,你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如今算是探到了。&rdo;

刑熠泽讲述故事一般,身体前倾,食指在空中笔画乱点,痴人说梦般癫笑道:&ldo;你不知道,她被我打到满身是血还死护着手里那枚戒指时候的样子有多美,当时我就在想,凭什么你这样的人能得到完美无暇的爱情?&rdo;

他指着自己的下|体,疯癫无形,&ldo;你应该庆幸,庆幸当年我妈发疯按着我,把滚烫的开水浇到我这,让它永远变成一摊废物软肉,否则你觉得她能逃过我手?&rdo;

他哂笑着,意在激怒顾煜,&ldo;她长得真美啊,你说如果把她的手腕和脚踝用麻绳捆束在一起,看她的手臂和长腿无法自由活动,用滴蜡浸染她的皮肤,透过烛火一寸寸地欣赏标本般的裸|体活物,应该是很心醉美好的体验吧?&rdo;

顾煜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扬起手边的信封文件,其中泛黄的纸张纷扬洒出,锐利的白纸边缘划过刑熠泽的颌角,带出三两道血痕,&ldo;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你怎么下得去手!&rdo;

陈自臣拦着顾煜愤怒上前的身影。

顾煜不再留情分毫,指着满地狼藉纸张说:&ldo;我不会再放过你,这些证据全部在追诉期以内,你干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好好算算你要在里面蹲几年!&rdo;

刑熠泽怒火中烧,扑向前去,手掌在空中飞舞,被狱警死按在桌上,继而拖回监区,他身姿后仰,衣物上缩无状,露出腹部皮肤,他高声说:&ldo;你忘了我妈妈在葬礼上的诅咒了吗?你永远不得好死,你和她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害死她……我就睁眼在着深墙牢笼里看着这一天!&rdo;

极目眩晕之感模糊视线,眼前尽是马赛克状的撞色密格,顾煜扶桌立稳身子,舒缓几许,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资料交给警察。

陈自臣问:&ldo;没事吧?&rdo;

顾煜摇头不发一言,步伐虚浮走回车子,他在座位上坐了许久,脑海想象阚云开惨遭毒手时的样貌,阵阵后怕。

事实如若真像刑熠泽口述形容那般,他只怕会发疯发狂。

西郊看守所与西郊墓园在同一条路上,喘息宁神须臾时刻,顾煜开车来到墓园门外的商店,买了一瓶二锅头,按着记忆中的位置寻了过去。

这些年来,除却葬礼那日,他从来不敢来这面对刑宗酩的遗像碑铭。

走来墓碑前,刑宗酩还似从前一般,眉目严肃却传递着温情,顾煜拧开酒瓶放在碑前,他躬身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ldo;师父,我来看您了。&rdo;

&ldo;您大概也不想见我吧。&rdo;

&ldo;小泽的事情我和您道歉,等我去地下找您的时候,您在找我算账吧,也许这一天也不远了……&rdo;顾煜顿声,鼻音微浓,&ldo;但我现在必须保护她,否则算什么男人。&rdo;

&ldo;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师母,让她安享晚年。&rdo;他在原地坐了两个钟头,抬眸望了眼积云深厚的天,&ldo;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rdo;

临走前,他回望墓碑上的照片,刑宗酩仿佛用熟悉的腔调语气对他说:&ldo;你做的没错,安心去过自己的生活吧。&rdo;

原本好友为阚云开准备了生日party,想要弥补去年寿星提前离席之憾,可阚云开重色轻友,私心作甚,她想单独和顾煜庆祝二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遂婉拒众人心意,事后再做弥补。

今天难得准点下班,顾煜取来提前定制的蛋糕和生日礼物,按老规矩等在书店外的停车场,隔空接住疲累无骨的娇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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