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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他抬起头来对她笑笑，说了声谢谢，接着又&ldo;啊&rdo;了一声：&ldo;原来是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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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柔桑和黑雪（1）

3柔桑和黑雪

正是柔桑。

还是那一头天然的栗色鬈发，依然戴一副精致的无框眼镜。脖子颀长白皙，优雅地托举着鬈发蓬松的小脑袋，是十九世纪法国美女的形象。

他上次见她，还是在凯里的时候，他们分别和李学健照了相，然后说了几句话就分手了。回想起来，那个冬天他真是迟钝，她对他说了什么，他竟然没有记住。她走后，他才把小时候与她的相遇再回忆了一遍，想起来自己在黄昏的旷野上呼喊她的名字，在他的喊声歇落之后，白杨树的眼睛闭上了，暮色就在他呼唤的歇落之处覆盖下来，令他感到孤独和恐惧……他眼里的景色清晰又朦胧，失去了方向感……不知什么时候，她又无声息地出现，捉住了他的手，将他带回学校，回到剧团的驻地。

童年的邂逅带给人生的温暖是微弱的，是令人叹息的。凯里见面后他不顾一切留在云贵市，但终究还是错过了她。

他深深呼吸，说：&ldo;我们又见面了。&rdo;如同一声叹息。

同时，他心里感到宽慰。他不是曾经为相遇的短暂和不断的离散感伤吗？

她微笑着请他坐下：&ldo;是我啊，你总算认出来了！&rdo;她指身边的女伴，&ldo;她是黑雪。&rdo;

王鹰立刻想起云贵市的作家耀明，想起人们传说他的风言风语。他和耀明聊过，劝他带黑雪远走高飞，耀明的回答却令他十分意外，耀明说，黑雪是颗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把一个好好的世界炸得人仰马翻……

王鹰伸出手轻轻礼节性地握了一下黑雪的手。就这瞬间，他觉得不但耀明，所有的人都误读了黑雪，她其实也是一个为爱奋不顾身的脆弱女子。

黑雪留着男孩似的短发，性格爽快，瘦瘦的手十分骨感：&ldo;艺术家，我们已经光顾这里快一个月，望穿秋水了，不请你你还一直不理人么？&rdo;

&ldo;怎么会呢？&rdo;王鹰窘迫急切地说，&ldo;你们应该叫我呀，我在工作时间眼睛都不会东张西望，你知道，我们这种长年在酒吧工作的人，什么都不想看了，一到酒吧就把眼睛闭上。所以一直也不知道是你们……&rdo;

黑雪说：&ldo;刚才的握手太敷衍了，再握一下。&rdo;说着略带调皮地抓住王鹰的手，王鹰有些难为情地想抽回，却挣脱不了。

柔桑说：&ldo;咱们黑雪是看见漂亮男人就不会放过的人哦。&rdo;

黑雪得意地笑。她将他抓住许久不放开，还不饶地：&ldo;我们来听你的萨克斯，一个多月了，天天来啊，我还算就在深圳，柔桑可是从广州赶过来的！&rdo;

&ldo;承蒙厚爱……&rdo;

王鹰终于将自己的手从黑雪的钳制里抽了出来。

柔桑望着王鹰，王鹰回望，她不由得有些羞涩：&ldo;你从云贵到这里，习惯吗？&rdo;

&ldo;还好。你们来了多久了？&rdo;

两人相视一笑，黑雪不知道他们相互认识，说：&ldo;你也知道我们是从贵州来的了？&rdo;

&ldo;我知道一点。贵州文艺界的才女、名人呢，诗人柔桑，小说家黑雪。我和柔桑小时‐‐&rdo;柔桑给王鹰递眼色，他不说了。

&ldo;小时怎么啦？&rdo;黑雪不放过。

&ldo;柔桑的照片，我在《黄果树》、还有《女子文学》的封二上见过，黑雪的照片我也在一个朋友那里见过（他有意不提耀明）。文学圈人们常在口头传诵你们的名字，至少，我就有幸常常听到。&rdo;

黑雪说：&ldo;好像有些夸张啊。改天我戴个发套，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rdo;

柔桑对黑雪说：&ldo;出名着呢，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知道你！&rdo;

黑雪在文学上的名气不算大，但因为她与耀明的情感风波影响太大，她自己十分敏感，稍长的脸轻微地拧了一下：&ldo;想说我沾了那大作家的光？&rdo;

王鹰立刻说：&ldo;哪里，他沾你的光呢。不然，他的小说永远都是乡村生活的那点事儿，哪里会晓得写写美丽的女性！&rdo;

这话黑雪当然爱听，柔桑笑起来，黑雪也不得不笑了。

柔桑说：&ldo;恋爱是最好的美容剂，瞧黑雪这两年美的！&rdo;

黑雪美美地说：&ldo;他下个月到广州开会。&rdo;

王鹰于是不再避讳，很自然就谈到耀明：&ldo;我看过黑雪的照片，就是在耀明那里看到的。&rdo;

黑雪有些激动：&ldo;你们熟啊？&rdo;

&ldo;熟。不过我和他交往的时候他已经迷上了气功，每次见面就要我和他一起打坐，听上天的声音，就在文联的院子里。&rdo;

柔桑故意说：&ldo;啊，你也看到过，黑雪过去实在不怎么的，就假小子的样。女人不是生成的，而是变成的，这变的过程，男人是重要的影响因素。&rdo;她转向黑雪，&ldo;从这个意义上说，你该感谢耀明呢，对不对？&rdo;

王鹰说：&ldo;那时候黑雪是挺朴素的，穿一条背心裙，才大学毕业吧？&rdo;

黑雪叹一口气：&ldo;对，跟他好的时候，我才大学毕业，刚到作协工作，哪里知道水深水浅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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