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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谢亦清没有说话，十指交叉坐在床边，低头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儿才说：&ldo;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rdo;

我如释重负，整个人轻松了，且可以微笑。

对谢亦清而言，这或者不是一句简单的道歉。如果只是为了这句道歉，他大可不必如此匆忙地赶来。他来，是一种肯定，这一点已经被我证明了。然而今日的我，正如昨日的他，一定要个清楚的说法。

要，还是不要，当然其中没有暧昧！

到了选择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衡量轻重，把心里不重要的东西清空，不是不喜欢，是不可以，只是在心里的权衡罢了。一如公子润，也如我自己，更如每天一次是买馒头还是买包子的选择。

&ldo;没关系。换了是我，可能比你还过分。&rdo;我似乎在安慰他，但他的耳朵都红了，似乎更加尴尬，只好继续弥补，&ldo;其实也怨不得你，是我处理得不好。嗯，平常我连信都懒得准时回复，这次稍微勤快了些，就搞大条了。&rdo;

幽默似乎收到些效果，谢亦清抬头笑了笑，捋了捋头发，说：&ldo;谢谢。我不想……伤害你。真的，我其实……&rdo;他顿住，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其实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不会那么惊喜，不会那么手足无措，不会在那个晚上费尽心机地讲故事。我相信，平凡如你我，不会那么轻率地接近一个人，但凡接近了，必是心有所动。

既然逼你选择，我就已经选好了。其他的，没有再谈的必要。

&ldo;其实，你还是很喜欢我的。&rdo;我笑了，谢亦清赶紧想澄清，我却认真地打断他，&ldo;就像我喜欢你，我们都想做好同学、好朋友，却怕不适当的拒绝会毁了从前。&rdo;

谢亦清愣了一下，露出了然的神色，不过却没那么兴奋，&ldo;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说明这个吗？&rdo;

虽然做出了放弃，但当被放弃的人也放弃他的时候，多少还会有些失落。更何况，原来大家都没那么认真。

&ldo;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rdo;我很真诚地道歉，但脑子里总是想起那个学期的每一个电话，就算最初是不认真的吧，后来我却是很诚心地想和他在一起，这该谁来道歉呢？也许世间本来就没有对错，再追究已经过去的事了然无味吧！

大概我的表情表达了什么，谢亦清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低头不语。

正尴尬的时候，门被推开，今天访客真多！

&ldo;孟露，起了吗？我给你带吃的了，付钱！&rdo;公子润笑嘻嘻地进来，看见谢亦清愣住了。

&ldo;哦，你有同学来，那我先走了。&rdo;不等介绍，谢亦清主动站起来告辞。

&ldo;不，不用，你坐会儿，我没事。我系里……&rdo;公子润有点儿结巴，看看我又看看谢亦清，神色之尴尬已经超越了同学的地步。就算昨晚是醉言醉语，今天也能坐实了。

心中苦笑，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无缘吧！我向公子润摆摆手，对谢亦清说：&ldo;好吧，你路上小心。代我向唐笑纯问好，虽然她很无礼，但我不能没教养。&rdo;

谢亦清笑了，还是那种&ldo;你怎么还是这样&rdo;的微笑，一如高中时打牌，面对我耍赖的嘴脸，他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后来有人告诉我，这叫宠溺。

&ldo;子润，帮我送送谢亦清吧，我同学。&rdo;

我请公子润代劳，谢亦清自是不肯，但公子润却执拗得像头牛，两人几乎是互相搀扶着出去。送到楼梯口，我听见公子润踢踢踏踏返回的声音。

我以为他要问我什么，可他只是问我要早餐钱，说给我买早餐超出了预算，必须要我补给他。我给钱，他不要，只要我架子上的书，挑了两本说以后还就走了。

我有些轻松，又有些失望。但是，他就算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渐渐长大，已经过了不顾一切去喜欢谁的年纪。为了生存，为了发展，为了自己的欲望，所有的所有都已经开始变得面目全非。

临近毕业的时候，如果不找工作，时间是很充裕的。公子润和老师们的关系处得越发地好，我和同学们的距离却走得越发地远。因为大家都在谈论如何找到一份工作，后来甚至有人拿到某个单位的offer，而我却始终在这个圈子之外。

我想看书，但书里的东西比起我所经历的，显得虚伪而干瘪；我想写论文，用了一周写完就懒得再改；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想提找工作的事情。

于是，我又想起了做家教。我那个亲戚眼睛瞪得像铜铃，&ldo;你不好好找工作，找什么兼职？你爸妈不知道吗？&rdo;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学校，看见校门就懒得进去。正徘徊的时候，一辆小车在我身边停下，有人叫我的名字，&ldo;孟露？&rdo;

我茫然地看看，一只黑糊糊的脑袋，别别扭扭地从车窗里探出来。角度很诡异，竟然影响了对整张脸做认知判断。

他下车走过来，我彻底呆掉……

杨燃天。

&ldo;我出差，正好过来看看。刚给你打电话，你宿舍电话没人接。可好，转了个圈就碰到了。&rdo;他笑得光明磊落，我看得头昏脑涨。

知道他牙齿白，但从不知道能白得反光，抓住仅剩的面子，我问他：&ldo;你怎么来的？&rdo;

他笑得我像个白痴，但没有像过去一样训人，&ldo;开车来的，怎么了？&rdo;

&ldo;没什么，我以为你也是坐火车来的。&rdo;

&ldo;也？还有谁坐火车来？&rdo;

他西装笔挺的样子和过去差别太大，我觉得自己提前走入了职场，忍不住东张西望，&ldo;我啊，所有人来这里不都是坐火车吗？&rdo;

&ldo;嗯，倒也是。不请我进去走走吗？你们学校好像还是个旅游景点？&rdo;

我诺诺地点头，抱着借来的书有一脚没一脚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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