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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的鼻音很重,而数的话,程梓愿也都听进去了。她想,如果自己是数,遇见这事儿,内心世界肯定会更加崩溃,所以她理解数的感受,于是她又忍不住道了声:“对不起。”
数听着程梓愿诚恳的歉意,淡淡道:“你也别觉得我啰嗦,以后不许这样了,要是在这样,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说着,他转身看向了程梓愿。
随即,程梓愿仰脸看着数这一脸莫名伤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你还会哭啊,不过说来,”她为了让数开心,试图转移起话题,“你刚刚是在表扬我吗?“问着,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数见状,急忙制止了声:“你别动。”然后上前一步,说:“谁表扬你了,我就想说,我们做任务都懂得分寸,你连这点儿分寸都没有,真不知道说你傻,还是说你傻。”说着,他没忍住笑了起来。
数这一哭,一笑,是把程梓愿看懵了。眨眨眼睛,她将掀开的被子重新盖上,说:“你说着说着,笑什么啊。”说着,她瞬间看不懂数了。
数:“我想笑,”他说,浅叹了一口气,继续:“为了你,我浪费了不少能量去消除周田的记忆,等你出去了,记得请我吃饭,补偿我。”说着,他自觉坐在了床上。
程梓愿近距离看着数的侧脸,皱起了眉头,“你消除周田的记忆了?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本来我是不想跟你说的,既然我都当着你的面献丑了,那这个秘密,也就没必要在隐藏了,总之,别忘了,你欠我一顿饭。”数说,瞪了一眼程梓愿,看向窗户。
随即,程梓愿将数的话在脑海里好好思绪了一通之后,低声说道:“这么说来,她想通问题,和我没有关系啊。”在这之前,程梓愿一直以为周田是听了自己的事迹之后,想通了一切,谁知道,数竟然掀开了现实。听来,她也顺势想不通这个问题了。
数淡定看着程梓愿这一脸疑惑的表情,嘴角一撇,道:“话说回来,其实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我也不可能将她击晕,她不晕,也不能来医院,最后更不能知道自己的家人对她那么好,所以,”他说,“你还是半个功臣吧。”
“半个功臣,”程梓愿说,倒吸了一口气,“那这么说来,还真是我自己害苦了自己,不过,我还是有点儿东西不懂。”说着,她对视上了数的眼睛。
数扬了扬下巴,“说吧,反正我已经给你回答这么多问题了,多这一条,我也不吃亏,说吧。”说着,他也同样盯住了程梓愿的脸。
“好,我说了,”程梓愿说,内心莫名紧张起来,于是她咽了咽喉咙,继续:“你把她的记忆消除了,那我和她在一起的事情,她也忘记了,是吗?”
“没有。”数淡定。
这件事儿,脑洞太大,因此程梓愿从和数聊天开始,就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现在也是如此。“没有,你不是把她的记忆消除了吗,消除记忆不就是失忆的一种,现在,我的话都被消除了,自然我这个人也该被消除在她的记忆以外了吧,我就想知道,她现在脑子装的是什么记忆?”
“当然是有关于你的记忆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来看你了,你不会,”数说,探身盯住了程梓愿,“没听懂我的话吧。”
“那天的记忆,我都多半不记得了,最后我就记得有人把我抱了起来,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谁了,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也都莫名消失了,现在在听你这么一说,我的脑子就更乱了,但是,我也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着,程梓愿苦恼起来。
从醒来开始,程梓愿就一直在想怎么改变母亲,其余的时间,就是和樊帅他们讨论学习上的问题,樊帅他们也不多说什么,樊宇和樊珏无非就是说一些有关于学校的趣事儿,还有就是余浩的事情。其他的,她也没有多问,包括那天的事情,她也没有提起过。再有就是,她与父母的交流也变少了许多,爸爸每天过来就只说一些安慰她,关心她的话,其余的话,也都没有说过。妈妈和爸爸如出一辙。这几天,她脑子里又都全是任务的事情,也就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
显而易见,今天,是她话最多的一天,就是因为这样,她对好多事情产生了疑问?
“那天你倒下之后,周田就醒了,你说把你抱起来的那个人,就是…”数话说一半,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既而他咽下后话,顺着声音看向了走进来的樊帅,说了声:“就是他。”然后消失了。
程梓愿眉头一皱,随即回过头一看,随口说了句:“大哥,你怎么来了。”说着,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那天的记忆。
记忆中,她躺在地上,身上完全失去了基本的力气,整个视线都是模糊的。不过如数说的一样,在自己倒下的一时间里,周田就醒了,接着好心人围了上来,也是在那个时候,樊帅蹲在了她的身旁,因为天气冷的关系,他让周田叫了救护车之后,便将她托起,搂在了怀里。
那个温度,她一直都记得,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但是,在听了数的话后,樊帅的脸,突然就浮现了出来,与此同时,她想起,自己那天本来是想叫救护车的,但不知为何,手一抖就拨通了樊帅的电话。然后在她倒下的过程中,手下一滑,将通话记录全删除了。
想来,程梓愿对自己无语了。
正在这时,樊帅款步走到了程梓愿的床边,既而顺手将饭盒放在了桌上,说:“今天放学早,樊珏的妈妈回来了,所以他们不来,不过你放心,樊宇把你们今天学的东西告诉我了,昨天交上去的作业,我也帮你拿来了。”说着,他盯着程梓愿看了几秒,问:“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了,”程梓愿说,突然害羞起来,“大哥,那天..谢谢你。”
这几天,程梓愿一直以为那个抱住她的人,是一个女人。因此为了记住这个人,她每天都会提醒自己,等出院了,一定要找到那个救她的姐姐,好好感谢。谁知道,绕了一圈,那个人竟然就是樊帅。想来,程梓愿突然觉得尴尬起来。
樊帅:“你给我说谢谢干什么?”问着,他将书包卸下放在椅子上,然后顺手将程梓愿手头的半个苹果拿走了。
程梓愿一看,皱起了眉头,“大哥,我想起来了,那天是你救的我,等出院了,我请你吃东西,我保证。”说着,她瞥了一眼自己被樊帅拿走的苹果,笑:“大哥,这个我吃过了,你在拿个新的吧。”说着,她伸手就要去夺。
不料,樊帅却退后一步,说:“我刚刚在楼下见阿姨了,她说,你姑妈说店里没人照看,只能走了,你爸加班,会晚点儿来,一会儿想吃什么给我说,我给你买,还有,这个苹果没洗,我去给你洗了,你在继续吃。”说完,他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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