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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那名大夫才像是缓过神来似的，连忙把药送了上去。沐雪自然地伸出手，准备接过药碗，墨渊对着那大夫说道：&ldo;拿过来给我。&rdo;

大夫已经送出去的碗又慢慢地收了回来，完全不敢抬头看沐雪的脸色，转身把药碗送到墨渊手中，赶紧快步走出了亭子。

夙素总觉得，这亭子里的气氛有些怪，但是为什么怪，她又说不上来。看到墨渊乖乖地把药喝完了，夙素也放心了，说道：&ldo;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墨族长，和他说说回去的事情。&rdo;

&ldo;好。&rdo;墨渊也没拦她。

夙素点头，走之前还朝沐雪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可惜这一笑，不仅沐雪的脸色更差了，就连墨渊的脸上也划过一丝郁闷。

夙素可没注意这些，明天要离开，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打完了招呼，她也没看二人脸色，转身走出了临渊轩榭。

夙素刚走，沐雪立刻走到床前，行了礼，说道：&ldo;少主人，请恕沐雪无礼了，您是墨家的少主，不应擅离墨家。更别说，您现在身体需要好生休养，请您为了墨家和自己的身份考虑，不要轻易做决定。&rdo;清冷的声音不卑不亢，算不上严厉也绝对不柔和。

墨渊将空的药碗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声音是一惯的漠然，&ldo;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回去之后和母亲说，下午若有空，请她到临渊轩榭来一趟，我有话想和她说，你就不用陪着一起来了。&rdo;

沐雪深吸了一口气，冷声回道：&ldo;是。&rdo;

沐雪说完这个字，没再多看墨渊一眼便走出了院子。

厉阳低声说道：&ldo;主人，沐雪她……&rdo;莫说昨日主人昏迷，沐雪在这守了一夜，她好歹也是夫人身边的人，主人这样不假辞色，终归是不妥。

墨渊轻哼一声，回道：&ldo;她根本不会在乎这些。&rdo;

沐雪是母亲一手调教的，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按照墨家当家主母的规范行事。沐雪对他的感情，就像母亲对父亲，服从，辅佐，劝诫，一切都是从墨家出发，沐雪和母亲都觉得她们做得恰到好处，却不知道那些正是他最厌烦的地方。

‐‐‐‐‐‐

夙素走出临渊轩榭，抬头看看天色，还很早，这时候过去拜会墨族长，有些不妥，夙素决定先回客居，过一个时辰再去。刚进院子，夙素就发现桑暖的房门开着，夙素叫了一声，&ldo;阿暖？&rdo;

久久没有人应，夙素走过去一看，屋里空荡荡的，好在东西整齐，床也收拾地很干净，阿暖应该是自己出去了。

夙素皱着眉头，小声嘀咕，&ldo;阿暖去哪了？&rdo;

&ldo;今日风一青下葬，她去祭拜了吧。&rdo;

夙素回头，看向身后的敖三，问道：&ldo;这么快下葬？&rdo;

&ldo;昨晚墨族长说，风一青早在十多年前就为自己选好了长眠之地，并且早早有言在前，他一死，立刻将他下葬，无需择日，他没有亲人，也不必等谁吊丧。&rdo;

夙素感慨，这风一青倒是洒脱，想想两人总算认识一场，夙素也想去上柱香，于是问道：&ldo;地方在哪？&rdo;

&ldo;融雪峰。&rdo;

夙素不认识地方，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方向，赶了过去。

融雪峰

并不是因为这里的雪易融，而是这里是整个冰岛最高的地方，最接近天空，也最接近太阳。就像此刻，朝阳刚刚升起，橘黄色的光洒满天际，似乎一伸手，就能抓住初升的太阳。

融雪峰上，一座孤坟前面站着两个人。两人的脸上，都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是静静地站着。

墨遮看着站在晨光中的桑暖，心中某些已经掩埋多年的情绪，再次浮上心上。当年，他和墨白，还有风一青，常常来这里，陪阿桑看日出，而现在，物是人非，四个人中再次站在这里的人，只有自己，不，还有一座孤坟。

墨遮低声叹道：&ldo;融雪峰是阿桑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因为这里最适合看日出。&rdo;

桑暖连头都没有抬，对所谓的墨桑最喜欢的地方，完全没有兴趣。

墨遮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很想和桑暖多说几句话，只是她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眼睛直视看着刚垒起来的新坟。

墨遮走到桑暖身边，低声问道：&ldo;你想知道，你母亲和风一青之间的事吗？&rdo;

&ldo;不想知道。&rdo;这次桑暖倒是理他了，只不过并不是他以为的答案。

&ldo;为什么？&rdo;墨遮不懂了，桑暖来墨家，不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母亲生长的地方吗？到禁地，不就是为了看看把她的母亲害得那么惨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吗？那现在，为什么不想听墨桑的故事呢？而且风一青还是为了救她而死，她不好奇他们之间的事吗？

&ldo;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是误会还是有缘无份，结果都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说……&rdo;桑暖轻笑了一声，嘴角含笑，眼里却一片冰冷，&ldo;知道还是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那是他们的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rdo;

&ldo;你真的不好奇，谁是你的父亲？&rdo;

&ldo;好奇什么？好奇他为何让母亲怀了我们，最后又负了她？还是好奇他为什么在这二十年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一双子女？又或者，好奇他是不是根本连我们的存在都不曾知晓？&rdo;每问完一句，桑暖眼里的冷意就更深一分，到最后，就算墨遮都忍不住避开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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