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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日是二十八,圆姐儿走的那天,我记得是十八,嗯,回相公,有十天了。”
冒襄哼了一声,走开去,很快又走回来,坐到椅子上。他紧皱着眉,一声不响,脸孔渐渐变得通红。终于,他站起来,咬着牙说:
“她、她怎么这样蠢!简直糊涂透顶!这样就上当了!我派人来接她上船?笑话,那时我还在常州,怎么可能,怎么会!真是昏了头,轻轻易易就被骗走了!”
他双手叉在腰间,迈出两步,忽然又停住,冷笑地说:“既然我到了码头,怎么会不上岸,怎么会不进来?却派人来接她?这不明摆着是假的,是圈套嘛!可她竟然就相信了!我叫她安心等我,等我,偏不听,自作聪明!现在行啦,一了百了啦!我们还来这儿做什么?昼夜兼程,可是人去楼空了!好吧,我的话你不听,那就算了,我也管不了啦!你自作自受吧!”
冒襄怒气冲冲地叫着,使劲一脚,踢翻了一张挡道的小凳子,开始在堂屋里走来走去。他那白净俊美的脸变得铁青,看上去十分凶狠可怕。老门公被这意外的反应吓住了,不知所措地望着张明弼。后者倒还镇定,他默默地等待着,直到冒襄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劝慰地说:
“辟疆……”
“算了,”冒襄猛地挥了一下手,“没什么意思了,走吧!”说完,他就管自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
“啊,公子……”
当冒襄跨出堂屋时,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在招呼他。
冒襄愤怒地回顾一下,忽然怔住了——门边上,站着一个十四五岁、长得挺秀气的女孩儿,正红着脸,胆怯地、焦急地望着他。冒襄认得,她就是陈圆圆的贴身丫鬟翠影。
“唔,是你!”冒襄板着脸说,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停。当他打算继续朝外走时,张明弼从里面跟了出来。
“是你,翠影!你还没走?”张明弼惊奇地叫,“哎,你快给我们说说,圆圆是怎样给骗走的!”他回头向冒襄,“辟疆,你何必忙着就走,再问清楚点不迟啊!”
说着,他抓住冒襄的胳膊,把他拖回堂屋里,一边招呼翠影:
“进来说话,进来说话!”
翠影所说的情况,同门公大同小异,只是补充了一些细节——那天听说冒襄来了,陈圆圆高兴得又是哭,又是笑,立即就把来人叫来询问,问冒公子身子可好?老爷的事办得怎样了?怎么不派冒成来接?来人说:公子身子挺好,冒成却病得厉害,公子已经让他回如皋去了。老爷的事还没个头绪,眼下公子正急着去见一位世伯,不下船了。请圆姐过去相见,有要紧的话说。当时翠影多少有点疑心,劝圆圆仔细提防些。但陈圆圆说,公子正忙着老爷的事,不能下船只怕也是真的。现在公子派人来接,又说有要紧的事同我商量,去迟了他会生气。所以立时装扮起来,跟来人去了,谁知果真就着了圈套……
翠影最后说:“冒公子,适才婢子在门外听你说话,像是很生我家阿娘的气,这可是错怪阿娘啦!多半年来,别人不知,我翠影可最清楚,阿娘哪一天不把公子叨念上几十遍!为了一心一意等公子,她客也不接了,好衣裳也不穿了,三天两头就上江神庙去烧香,求神保佑冒郎身心安泰,老爷早日高迁。可是、可是公子也忒狠心,这多半年,也不给阿娘来个信儿,害得阿娘她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婢子就是不解,公子再忙,写几个字的空儿总还是有的呀!”
冒襄起初一直绷着脸,可是听着听着,他的神情不由得变了。这时他猛一慌神,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
“冒公子,你很怪阿娘糊涂,怎么中了田府的奸计,其实,阿娘不是糊涂,她是真怕你哟!”
“啊,怕我?”
翠影叹了一口气:“阿娘常说,她实在配不起公子。她老怕公子变心。她还说,公子与众不同,是个心比天高的人,对公子表面上不能百依百顺,要不就会给公子瞧不起。所以她平日拿架子,使小性儿,都是为的拴住公子的心。可是,每闹一回别扭,她心里就直哆嗦,生怕当真把公子给惹恼了。待到这大半年,公子无音无讯的,她就真的害怕了。所以听说公子派人来接,她再不敢怠慢,即时便去了。谁知偏偏中了奸计!公子,阿娘若不是那样怕你,她也不会……”翠影说到这里,忍不住用双手掩着脸,哀哀痛哭起来。
冒襄呆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令他如此气恼,又如此抛撇不开的陈圆圆,竟是这样一个女人……刹那间,他感到心中一片纷乱,茫然地倒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懊恨地低下头去。
迫问实情
尽管早就到了该出门的时候,郑元勋在他下榻的半塘姜氏别业里,还迟迟不想动身。他已经换好了衣裳,却长久地站在堂屋中央,怔怔地瞧着被早晨的太阳照得闪闪发亮的乌木门槛,觉得那仿佛是横在脚下的一把剑——也许自己一抬脚就能跨过去,也许反被突然跃起的剑刃割伤足踝……
由于答允在虎丘大会上充当钱谦益的代理人,两天来郑元勋都处于后悔、不安和苦思焦虑之中。如果说,最初他作为一名附和者,还没充分认识到这件事的复杂性和危险性的话,那么现在就完全不同了。他越想越觉得困难很多、风险极大,万一办不成,到头来身败名裂,被士林唾弃的厄运就会无情地落到自己的头上。每当想到自己的半世清名,想到半年来自己暗地里苦心经营的一切,很可能会因此被一股脑儿葬送,郑元勋就心惊肉跳,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郑元勋十年前就当上了复社在扬州地区的社长。复社的领袖张溥在世的时候,他一直是兢兢业业,勤于职守,丝毫不敢存有非分之想。他只求能保住已有的地位,作为将来的晋身之阶,就心满意足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前,年纪还不到四十岁的张溥突然病逝。副手张采的魄力、才智都远逊张溥,加上他入仕做官之后,很为朝廷注目,不便公开参与社事。这样,由谁来接替张溥的位置,就成为全社面临的最大难题。社内各派系的角逐争夺,也就由此而激烈展开。其中,风头最健、名声最响的,自然要数吴应箕、陈贞慧这一派——吴应箕是复社资格最老的学长之一,陈贞慧则是“四公子”之首。他们以东林党人、前礼部主事周镳为后台,在社内一呼百诺,颐指气使,谁都得让着他们三分。对于领袖的金交椅,他们自然不肯放过,而且志在必得。然而,这一派人言行偏激,目空一切,却也招致社内许多人的不满;尤其是旧几社那一批人,对于吴、陈派的飞扬跋扈早就看不顺眼,于是挺身而出,处处同他们作对。旧几社一派人实力也不小,但成员都是松江一带的士子,难免心存地域之见。他们反对吴、陈,固然能争取其他地区一些社友的同情和支持,但想夺取领袖全社的位置,就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了。这两派势均力敌,谁也压倒不了谁。正是面对这样一种形势,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在郑元勋的心中悄悄萌动了。起初,它很小,只是不显眼地冒出一点尖角儿,然而,它是那么可喜,那么逗人,于是,就一天天地生长起来。不过,郑元勋仍然把它保护得很小心、很隐蔽,甚至他的一些最亲近的人,也全不知道。当然,这并不妨碍郑元勋开始积极活动。他本来就有平和、公允、踏实、稳重的好名声。从此,他愈加显得虚怀若谷,礼贤下士,竭力同吴、陈派和几社都保持良好的关系。与此同时,他不放过一切机会,在社友面前表示继承西张夫子。的遗志使之发扬光大的决心,以及对社内纷争之局的忧虑和痛心。然后,他就滔滔不绝地大谈重振社局的方针措施——第一、第二、第三……郑元勋很明白,要实现登上领袖宝座的目标,光靠这些还不够,还必须有强大的后台,于是,他又找上了钱谦益……
这些活动是有成效的,这次虎丘大会,他就被推举为两个主盟者之一。这种全社大会,是社内的一种盛典,建社十余年间,总共也才举行过四次。它具有检阅本社力量、决定重大事情,以及扩大声势影响的作用。大江南北,多少士子都以能躬逢盛会为莫大荣耀。至于大会主盟一席,其尊隆程度就更不用说。事实上,过去几次大会,主盟者不是张溥就是张采。所以,这一次谁能当上主盟,可以说,算是半个屁股坐上了领袖的宝座。正因如此,吴、陈派同旧几社一派明争暗斗,异常激烈。郑元勋照例摆出一副不偏不倚的姿态,一方面极力稳住吴应箕、陈贞慧等人,另一方面又同几社一派暗中交易。公举的结果,决定由他同旧几社的李雯双双出任主盟。吴、陈派大为愤怒,扬言要抵制这次大会。郑元勋连忙苦苦相劝,又表示情愿把主盟一席让给他们。吴、陈派目标不在郑元勋,自然不肯,可是这样一来,也就暂时不好意思闹下去了。郑元勋稳定了局面,便开始兴冲冲地着手筹备开会的事宜。就在这时,钱养先忽然来到扬州,向他转达了钱谦益要替阮大铖开脱的意思,郑元勋觉得正好乘此机会,进一步巴结讨好这位东林领袖,作为日后的有力靠山,所以立即爽快地答应了。没想到,到头来钱谦益竟毫不客气地把一切责任、风险都推到他的头上……
“唉,我为什么要答允他?我真不该答允他!”郑元勋在心里气急败坏地叫。然而,与此同时,他又分明听见发自心中的另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不答应,又会怎样?只要钱谦益在士林中随随便便说上几句不支持的拆台话,你的那一点本钱,也同样赔不起哟!”
郑元勋感到绝望了。现在,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做人真是很难。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又回到适才那柄“利剑”——门槛上,那“剑身”的光芒似乎更加刺眼了,简直是在朝他嘿嘿冷笑。郑元勋把心一横,抬脚向外迈去。就在这时,他看见身材瘦小的老仆殷报手里扬着一张拜帖,匆匆走了过来。
“禀老爷,周老爷,还有几位相公来拜。”
郑元勋只好把迈出去的一只脚又收回来。他没精打采地接过拜帖,问:“哪个周老爷……”突然,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似的,噎住了,只见拜帖赫然写着:
眷侍生周镳
眷社弟周钟、陈贞慧、顾杲顿首同拜
郑元勋怔怔地瞪着帖子,仿佛不认识这几个字似的。接着,他的双手开始微微发起抖来,脑门变得更亮了,后来,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汗珠子。
“老爷……”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郑元勋猛一回头,只见殷报正关切地瞧着自己。这个老仆人,跟随郑元勋已有二十余年,一贯忠心耿耿,办事勤快,而且最能体察主人的意思,所以郑元勋待他也特别优礼,轻易不斥责一句。可是,不知为什么,此刻殷报那关切的眼神,那催促的语气,以及那等待回话的姿态,都叫郑元勋感到刺眼,可恶,不是味儿。
“催什么,混账东西!”他爆发似的吼道。可是,话一出口,他就自觉失言,立即顿住了。
殷报却不惊慌。他恭顺地低下头,打眼角斜瞟着主人:“老爷若是不想见客,小的便去回答他们,就说老爷已经……”他故意把“出门”二字说得含混不清,但相信主人自能领会。
郑超宗目光一闪,但很快又摇摇头。他沉吟了一下,挺直身子,板起脸孔教训说:“我分明在此,岂可谎称不在?这不是骗人么!我每常不是教你,待人接物,这诚、真二字是顶要紧的!此种伎俩对待寻常之客尚且不可,何况这几位都是我的知交密友,正巴不得他们常来见面亲近哩!”
说着,他就整一整衣巾,撇下被教训得发怔的殷报,管自摇摇摆摆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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