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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ldo;用我告诉你吗？你是知道的呀！&rdo;

她的眼睛在这么对我说。

&ldo;我……我……你也应该知道的，我早已结婚了，早已做了父亲了……我……我是不会……不可能离婚的……&rdo;

她两边的嘴角同时微微朝上一掣，紧抿着的双唇作出了一种好看的，会心而笑的模样。那时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就出现了两个浅浅的梨窝儿。使我感到她的表情文静而动人。又成熟似乎又天真。

&ldo;你怎么会产生如此古怪的念头？&rdo;

她的眼睛又似乎是在这么对我说。

&ldo;我……咱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宁穿朋友衣，不夺朋友妻……&rdo;

我仿佛是在向她申诉着什么，其实我是企图从她那儿获得粉碎道德桎梏的理由。仅仅靠我自己为自己寻找到的不堪一击的理由，我觉得我还是说服不了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像一个一心想要偷盗而又预先翻阅法典，已望着从法典上发现偷盗不犯法的根据的贼。那一时刻我的心理障碍已根本不是什么胆怯。而是‐‐仅仅是‐‐一番天经地义的辩护词。并且，最好由她口中向我陈述出来……

她白晳的脸颊上又出现两个浅浅的梨窝儿。

这一次她是启唇微笑了。

&ldo;你呀……&rdo;‐‐她悄悄地说：&ldo;你读古典小说读得太多了吧？你尽量别把自己往坏处想不行吗？&rdo;

&ldo;可你毕竟是子卿……&rdo;

她将一只手朝我嘴上轻轻一捂：&ldo;别提他。尤其这会儿，别提他……&rdo;

她一边说，一边凝视着我摇头。

我怔了片刻，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她捂在我嘴上那只手，紧紧地握着。

她又说：&ldo;我们达成过协议‐‐我对他采取无为而治的政策。我只能这样。他在这方面已经不可救药了。而他，也不得限制我这方面的自由……&rdo;

她停顿了几秒钟，接着说：&ldo;这样也好。起码，暂时这样也好……&rdo;

那时，她那张秀丽的脸便笼罩上了一层伤戚。

我嗫嚅地问：&ldo;他……并不爱你？……&rdo;‐‐我仍握着她那只手。并用我的脸偎着它。并将它顺着我的脸移至我的唇上，贪婪地亲吻着它。

而她，也仍握着审视过我手相那一只手。握住的仍是我那只手的四根手指的指尖儿。

&ldo;如果他从来也没爱过我，我也不会和他成为夫妻……&rdo;

我低下头，也在我那只手的手心亲吻了一下。

&ldo;为什么，后来又不爱你了？……&rdo;

&ldo;我不知道……&rdo;

她将她的脸伏在我的手心上了。

&ldo;你别再问了……&rdo;

她的声音有些变了。听来有几分悲不胜述……

于是我什么都不再问了。我继续用我的脸偎着她那只手，并不停地亲吻它。

&ldo;我不知道，真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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