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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辰只得回屋等待靖王回府再议,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辰儿,你怎么的还没睡?”
靖王刚进屋除下外袍,还没来得及净脸,就看见云若辰匆忙赶至。
靖王府和其他大宅门一样,男女主人独居一院,侧室们则各有各的院子。
有些人家的男主人因为公事繁忙的缘故,也常在外院居住,不过靖王却不属于这个类型——他倒是想有公务,可惜皇帝老爹暂时没给他这个机会啊。
由于正妃梁氏早逝,正院一直都是靖王自己在住着,平时一到晚上就清净得很。突然见到女儿跑来,靖王还以为家里又出了什么大事,精神顿时一紧。
听得云若辰是来问今儿宗室们围堵礼部闹事的事,靖王才稍微松了口气。
“哦,是这样的……”
经过这小半年来的“潜移默化”,靖王对于女儿热衷掺和“正事”的爱好已经免疫了。
下意识里,他其实是把这个女儿当成了半个儿子来看待,只觉得女儿贴心又聪明,往往还能从巧妙的角度来分析事情,和她讨论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只是牵扯得比较广。无非还是空虚的国库与庞大的开支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国库没钱了,然而马上就要过年了。
元启帝终于下定决心,要把拖了一整年的削减宗室开支立刻提上日程。
过去,腊月二十三小年的时候,礼部就要给在京的宗室发放俸禄年货。今年宗室们等啊等啊,小年过去好几天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有人按捺不住去打听,礼部的官员只说内阁没有条子下来,他们做不了主。
内阁那几位阁老开始装死,但凡有人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件事,他们就开始间歇性失聪,听不见啊听不见!不要来问我!
说实话,宗室勋贵们家里都是有老本的,谁都不至于没了这点钱和东西就过不了年。
但是这种事,是不能有开头的!
一旦这回不闻不问让人胡混过去,以后就成定例了。先是逢年过节该有的东西都没有了,紧接着就是各家应得的年俸、福利会被进一步削减……
这怎么能忍?
于是京城里的宗室们开始互相串门子,纷纷对内阁——其实谁也知道是皇上的意思——这回的做法大大不满。
“其实他们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闹了,”靖王苦笑说:“之前是断断续续有人到礼部闹。今天从早上起,不知谁家先倡议的,好几十家一起堵了过去,礼部那边人仰马翻的,真是……”
靖王是个温和的人,说不出什么重话,但表情上分明是对这些宗室颇不以为然的。
他虽然是亲王,从小却爹不亲娘不疼地长大,半辈子也没享受过多好的待遇,所以对拿不到宗俸就要死要活的亲戚们理解不能。
云若辰早就知道亲爹的政治敏感度超低。但是她却深明大庆的宗室人口俸禄问题有多严重,远不是靖王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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