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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来富媳妇又咧嘴笑了一气，抬头打量屋内情景，一间小厅，厅侧两房，角落里堆着破被褥，不知是哪个打过地铺，再近前，杂物遍地，除了桌旁有块空地，别处全无插脚的地方。

正看着，第一间房里有打骂声传出，李大娘飞快地冲进去，叫道：&ldo;老不死的，叫你歇会子，莫打坏了她，免得卖不出去，你怎地就是不听？&rdo;

李三爹怒吼：&ldo;再拦，连你一起打。&rdo;

来富媳妇拉着小言，藏在门边瞧了一时，只见里头明晃晃两把砍刀，着实吓人，李小凤蜷缩在屋角，耷拉着脑袋，不知是凶是吉。小言拉了拉来富媳妇的袖子，小声道：&ldo;咱们人送到了，钱物也把了，话儿也传到了，且回罢，他们家再闹出人命，可与咱们没干系了。&rdo;

来富媳妇也是怕出甚么事，点了点头，朝内张望一眼，拉起小言悄悄儿地出门上车，催着车夫赶紧朝回奔。

回到贺府，她俩一刻也没耽误，径直去孟瑶处回话，将李家的情形讲述了一遍。孟瑶早已猜着那半扇猪肉是李小凤偷的，但听说李三爹同李二拿着砍刀追着李小凤打，还是唬了一跳，惊问：&ldo;难道那不是亲闺女？竟下得去手？&rdo;

来富媳妇笑道：&ldo;怎么不是亲生的，只不过不像我们家母慈子孝罢了。&rdo;

孟瑶笑骂：&ldo;晓得你最甜，会讲话，可惜今日没派上用场不是？&rdo;

来富媳妇笑得更欢，道：&ldo;我这张嘴，只会与人说话儿，碰上两把大砍刀，可就没辙了。&rdo;

一时话回完，来富媳妇仍不告退，孟瑶心知有事，便叫小言等先退下，只留知梅。

待得房中无人，来富媳妇道：&ldo;少夫人，李家父兄的脾气，李小凤会不晓得？她明知偷了肉，逃不过一劫，为何还要冒险为之？&rdo;

孟瑶证实了心中所想，并没冤枉了李小凤，于是微笑起来，道：&ldo;我就晓得派去你没错。&rdo;

来富媳妇欠身，谦虚几句，继续道：&ldo;今日李小凤从水里上来时，那衣冠不整的模样，大伙儿都瞧见了，大少爷也瞧见了，难保她不在此处作文章。&rdo;

知梅叹道：&ldo;来富嫂子，当时的情形，你也瞧见了，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她如今并不是我们家的人，若死在我们家，是要吃官司的哩。&rdo;

孟瑶笑道：&ldo;怕甚么，我收拾好了屋子，等着她来呢。&rdo;

来富媳妇笑道：&ldo;少夫人有安排，奴婢就放心了。&rdo;

孟瑶略一点头，挥了挥手，来富媳妇退下。知梅上前，问道：&ldo;少夫人，我叫她们在后罩房收拾一间柴房？&rdo;

孟瑶摇头冷笑：&ldo;不必，我自有安排。她自投罗网，可就怪不得我了。&rdo;

知梅屈膝一福，笑道：&ldo;少夫人放心，《妾室守则》已备好了。

她们这边先知先觉，提早备屋子，那边杀猪李家，李小凤被打到只剩半口气，才寻到讲话的机会，将贺济礼瞧见她胸脯的事讲了。

话音刚落，李三爹又是一巴掌呼过去，骂道：&ldo;有如此好事，怎么不早说？累得老子白费了些力气。&rdo;

李二欢喜道：&ldo;大姐清白失的好，若能进去贺家，还愁换不回半扇猪肉？&rdo;

李大娘冲向李三爹，又咬又抓，哭道：&ldo;你这老不死的，叫你轻些打轻些打，这下把闺女的相给破了，可怎生是好？&rdo;

李二一面躲，一面大叫：&ldo;娘，瞧错了，我是你的儿，我爹在那边。&rdo;

李三爹也怕李大娘的抓挠，躲远几步，才回嘴道：&ldo;贺家大少爷不能白瞧了我女儿，就算破了相，他也不能不要。&rdo;

李大娘这回瞅准了人，猛扑过去，在他脸上留下五道血印子，大骂：&ldo;糊涂老东西，破了相，还能卖得起价？&rdo;

&ldo;哎呀。&rdo;李三爹这才醒悟过来，顾不得脸痛，猛一拍大腿：&ldo;我果然糊涂，怎忘了人不是猪，不是有膘就能卖好价。&rdo;

李二朝骨瘦嶙峋的李小凤看了几眼，暗道，就算是论斤称，他家大姐恐怕也值不了几个钱，何况现在脸上还肿得似个猪头，不好见人？如此这般，要怎样才能向贺家多讨些银子？

这问题，李三爹也在思考，俩父子琢磨了半天，也没能想出辙来，只好让李二出去守摊子，换脑子最灵光的李大进来出主意。

李大听到李小凤失了清白的消息，欣喜若狂，先哈哈大笑一阵，才道：&ldo;这回咱们占着理，可不兴卖女儿，要贺家抬聘礼来，风风光光迎我大姐过门。&rdo;

纳妾，虽然都是买卖关系，但有时为了给女家体面，不讲卖身银子，只谈聘礼，更有甚者，会使用娶妻&ldo;六礼&rdo;中的一两项，或到官府买正式的纳妾文书，登记在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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