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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世俗偏见（第1页）

情断意绝泪干去，夜夜悲从酒伤来

恨谷生出无由路，失爱步入迷途中

周天宇的内心是从来不设防的，因此他一但受伤，也会伤得很深，特别是当他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时。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夏雪家回来的时候，周天宇还是一个刚刚20出头的毛头小伙，还对于爱情矢志不渝，对于冷漠更是无法理解。当感觉到夏雪是在有意疏远他时，周天宇几乎要疯狂了。周天宇爱夏雪当时已经是到了无怨无悔的地步，而且，那种感觉是一种沉浸其中的巨大喜悦。去hb之前的日子里，周天宇天天都在笑，日日都开心，恨不能将自己的快乐告知身边所有的人。那时侯，所有的同学都说他变了，变的宽容了，成熟了，对人友善待之，助人从无怨言。总之，大家都觉得跟周天宇更加容易相处了。周天宇有时也在想，同样都是一样的天，同样都是一样的树，以前自己从不在意，可是，自从认识了夏雪以后，自己居然会对周围的花草树木、万物生灵产生亲切的感觉，有时会对着它们说几句。周天宇知道自己是深深地陷入了这场爱情，如果说以前只是有过恋爱的感觉，那么，这次应该是真正的实实在在的热恋了，而且绝对惊心动魄。

从夏雪家回到学校后，周天宇感觉到夏雪开始有意无意地与自己保持距离，他不敢想象这是夏雪在疏远自己，可是心里却不止一次的承认着现实。每天，他都在分析夏雪电话里说的每一个字，他不相信自己对她那么好她会要离开他，可是他又从通电话的次数上感到了一种可怕的冷漠与生疏。周天宇觉得自己的爱情是惊天地、泣鬼神，是毋庸置疑的，更不会受到伤害，只会越来越得到珍惜。可是，每一次电话结束时，他的感受都非常痛苦，一次次的要被抛弃的感觉，一次次要结束的要求，终于把周天宇惊醒了。当时，他无法理解自己的爱究竟有什么错，长那么大，又离家几千里之外，真正的付出、真正的爱一个人难道也会有错，而且就在周天宇准备为这爱付出代价、准备今后人生道路的选择与这次的爱情相结合的去考虑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彷徨了，他开始犹豫，最后彻底的失望了。

电话已不再像以前那样甜蜜而温柔，也没有原来的规律了。每一次夏雪到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发火、无缘无故地生气。每一次发生争吵都是毫无道理，每一次挂断电话都是不可理喻。周天宇几乎要被折磨的快疯了，内心巨大的创伤和痛苦周天宇根本无法逃避。最不能伤害的爱被伤了一次又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痛。周天宇变了，变得开始仇视一切了，他经常在孤僻的地方独处，他经常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乱语，人们都不敢靠近他，再也见不到他身上原来的那种快乐了。周天宇就这样不快乐着，他的心突然变得死寂了，或者说变得毫无生气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正是周天宇的写照。

现实使得周天宇开始怀疑究竟夏雪爱不爱他。对于自己的感情他是不用怀疑的，但对于夏雪他现在却觉得有点搞不懂了，难道自己被愚弄了？当自己爱上她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她不认真，觉得好象她进入状态要比自己还快。但是，周天宇却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那就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夏雪是否是真爱自己。因为，他一开始就有感觉了，并没有来得及去考虑感情的可靠程度，更没想到爱情还会有真有假。夏雪的做法使她开始怀疑爱情的纯度，但自己的感觉又觉得事出有因。于是，他决定当面跟夏雪谈一次。

经过一个春节的休整，周天宇急匆匆地赶回了学校。第二天他抱着一定要搞清楚的心思，来到了夏雪的实习单位。节后的bj还是有点冷，周天宇穿着一件很长的大衣，领子高高地立着，远远地看上去，有一种风尘仆仆的凄凉之感。大街上的人也不太多，周天宇走在马路上的确有些惹眼。夏雪的单位在万寿寺附近，周天宇从学校坐901路汽车到公主坟换乘323路，然后在紫竹桥下车便是。那里周天宇是很熟悉的，认识夏雪以后，他们经常在这一带散步，香格里拉的灯光曾经不止一次勾起周天宇对家的渴望，那时，他经常向往有一天能有自己的一个小家，阳光照射在躺椅上，心爱的人儿在旁边陪着读书，那种浪漫与幸福是令人心醉的享受。可每次夏雪总会笑他胸无大志，异想天开。现在，周天宇看着远处的风景，人行天桥上有一对恋人正在窃窃私语，不是还会有会心的笑声，周天宇苦笑着扭转了头。他很想去紫竹院公园走走，一个多月没在bj生活，真想寻找一点感觉，好恢复到最佳状态，但走过马路时，他又停下了。抬头看看，已经临近中午，如果夏雪在单位，周天宇打算请她共进午餐，正月十五还没到，应该还算过年，不管谈的怎么样，一起吃顿饭总是可以的，就算补过年了。于是，他径直奔夏雪的单位走去。

周天宇是怀着深深的眷恋去找夏雪的，他还想给她一个惊喜。敲门声惊动了屋里的夏雪，她打开门吃惊的看着周天宇，“谁让你来的？不是说过不要来吗？”她边说边往门外走。“你跟我来！”夏雪带着满脸疑惑的周天宇走到了附近一处很背人的地方。周天宇仔细打量着这位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头发已不再是以前的直短发了，而是烫成了大花，原先清秀的眉毛也被描成了假的细长型，口红是周天宇极不喜欢的颜色，眼圈也是很黑的怪模样。周天宇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是原来的夏雪，他的感觉坏极了，甚至想立刻消失。他默默地注视着夏雪，为她这种不礼貌的举动而非常不满。夏雪低着头也没有说话，似乎在调整着思维，也可能一下子对周天宇的到来反应不过来。一种从没有过的沉默，空气都像是凝结了。最后，还是夏雪说话了，“为什么你不打招呼就来了？”一副责问的口气。周天宇回想着从前每次的到来，都是热情的被迎接入屋，接受大方的招待，此刻鲜明的对比他什么都明白了。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根本无法容忍这种待遇。听见夏雪说的话后，周天宇盯着她的眼睛压抑着自己内心极大的愤怒，他克制着2000多公里风雨兼程的期望，心开始流血。夏雪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周天宇的眼睛，她欲言又止，只是慌张的有些不知所措。周天宇注意到了夏雪的不自在，可是，他已不在乎了。“对不起，打搅了。”他轻轻地说完，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并不想知道身后的那双眼睛的反应，虽然身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只觉得一股极端的丑恶感涌上了心头，原来所想像中的那种分手的美丽一下子全没有了，他坚定地迈着步伐往前走着。他觉得人类很可怜，尤其是女人的心更是很可笑，简直就是自欺欺人。他其实在假期里就已经想通了，这次来一方面想友好地结束，另一方面也想关心一下夏雪的现状。可是，他曾经认为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今天居然把自己当作一个无耻之徒，居然不敢让自己见人，居然认为认识自己是一种耻辱，居然作出了如此令人难以忍受的丑态，周天宇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他恨自己的善良，更无法原谅自己的多情。他早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爱情，有的话，那也不属于自己。他也意识到夏雪只爱她自己，她把拥有他当作实现自己的一种方式，当她认识到他的将来离现实太遥远时，她便选责了放弃。

周天宇最后是迈着轻松的步伐回到学校的，在路上他就把一切都想清楚了，他要把自己从上学期的阴影中摆脱出来，重新面对以后的生活。

他们中断了所有的联系，真正的中断了联系。周天宇在努力地去忘记过去，夏雪也再也没有打过电话。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周天宇学会了恨，他恨夏雪，恨她的无情与薄义，更恨她对爱情的草率态度。

其实，一切强求的东西都代表不了事实，周天宇总归是忘不了夏雪的，男人一但重了感情也是一件可怕的事。他一直想弄明白夏雪究竟还爱不爱自己。于是，有一天，终于爆发了，周天宇拨通了夏雪的电话。当听出来是周天宇后，夏雪先是沉默，最后说“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就在她刚要挂电话时，周天宇说：“等一等，我有话要说。”那边沉默了，但电话并没有挂断。周天宇顾不上许多了，他一口气说完了憋在心里近半个多月的愤慨之词，最后用威胁的口吻说，“如果真是你先对不起我的，那就不要在bj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现在想起这话，周天宇自己都觉的太可笑，太幼稚无知了，可是在当初却是信誓旦旦，咬牙切齿。

那次的电话其实对两人都是解脱，周天宇的生活从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夏雪也经历了人间的许多苦于乐，品尝到了没有真爱的日子的酸楚与悲哀。

在北方人的眼中，首都bj应该算是最吸引人的城市了。因此，在选择毕业方向时，周天宇对bj情有独钟。那时候，同学们都愿意到改革开放的最前沿深圳去发展，周天宇当时也这么想过，当他还是中学生时他就向往一种充满挑战的生活，而深圳、香港正是这样的去处。可是，周天宇还是决定留在北方，这样既可以满足自己对浓郁中国传统文化的渴求，而且等以后条件具备时可以把父母接到bj安度晚年。

周天宇是一个性格很倔强的人，他太坚持自己的看法，完全按照自己的安排来生活。他不接受也根本无法接受别人的生活方式。正是他的这种非常自我的性格，使得他自己的内心常常埋得很深，很难为外人所知道。痛苦出现时也就他一个人苦苦去忍受，在别人眼中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如果说跟夏雪的分别是周天宇感情流露最为彻底、心中悲痛也最为剧烈的一次经历的话，至少他享受到的是有情人难成眷属的凄美，但是这种决裂却对他是巨大的打击。从此，他不再相信女人的眼泪，更不相信人间的会成为永恒。他认定以后，就不再改变了，所有的原则都以此为出发点，所有的选择都带有着这种看法或者说偏见。

其实，不管怎么变周天宇的热心肠都变不了。虽然当他遇到那些性格中始终只爱自己不爱别人的人时，他已不止一次受过伤，但他还是相信那代表不了真正的美好。在周天宇的心中，永远珍存着初恋时夏雪朴实而又多情的爱，那种心地善良，注重天地人伦的美德，默默为别人的好而忍受生活苦难的奉献精神。来到了bj周天宇才明白，当今社会一个人如果不为自己着想简直要天诛地灭。特别是大城市大地方的人理解不了西域风情的爱情，那是彻头彻尾的爱，无怨无悔的给予。周天宇从小接受着这种伟大的爱，所以他的第一次爱情以至于差点彻底垮掉他。

夏雪留给周天宇的是今生永恒的爱，一次已经足够了。他们之间直到最后也是一种缺憾的美丽，是时空隔开了他们的身体，但并没有隔断他们的感情。因为他们之间是真正纯洁如雪一样的感情，也许诗人说的对，初恋只是一种心动，爱情就是一生的祝福。周天宇与夏雪的故事可以用周天宇的诗证明：

《伤心的女孩》

伤心不该属于你我

可你哭得

哭得让我的心也已碎裂

回想你我的拥有

除了温柔还是温柔

送你走的那一瞬

忍不住这三年的伤悲

一下子泻落

未顾上握握你的手

未顾上抚整你凌乱的头发

未顾上吻干你脸上的泪珠

就这样

你突然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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