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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我沉默了半晌。虽然我和桑代克很熟，但是对他的判断仍然觉得非常惊讶。事实上每次和他同办案，我总会有全新的感觉。他能将不重要的事情极为神奇地组织在一起，然后分门别类，再把它们连贯起来变得有意义。这种神奇的能力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ot;如果你的推论是正确的，&ot;我说，&ot;那么，问题简直算是解决了嘛。死者丧命的那间屋于一定留下了许多线索。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到底是哪间屋子?&ot;

&ot;没错，&ot;桑代克说，&ot;这正是问题所在，而且相当棘手。如果在那间屋子里扫视一遍的话，肯定就能查清所有的疑点。但是要怎样才能找到那间屋子呢?我们又不能光凭揣测，就随便冲进别人屋里去寻找谋杀所留下的蛛丝马迹。目前，线索在这里突然断了：我们知道线索的另一端在某处平知名的房子里，若是无法将线索的两端衔接起来问题就解决不了。别忘了，重点是：&039;谁盖了奥斯卡布罗茨基?&039;&ot;

&ot;那么，接下来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ot;我问。

&ot;下一步就是找出与这件谋杀案有关的某一栋房子。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所能做的，只是将目前所有的资料汇总起来，并就所有的可能性加以考量。如果我无法从现在的资料中找出有关联的房子，那么这项调查就算失败，整件案子就得另起炉灶，重新来过了。比如，从阿姆斯特丹查起一一如果死者确实带了钻石在身上的话。对于这一点我是毫不怀疑的。&ot;

抵达陈尸现场后，我和桑代克暂时停止对话。站长早已停下脚步，就着灯光会同警探勘测四周的铁轨。

&ot;这里留下的血迹实在很少。&ot;站长说，&ot;我见过许多诸如此类的意外事件，但是现场和火车头上总是留下许多血迹，眼前这种状况真的十分奇怪。&ot;

桑代克不甚专心地看了看轨道，对于站长提出的疑问，他也兴趣不大。不过，当站长的提灯照亮铁轨一旁的地面时，桑代克发现一些混着石灰末的松散碎石，而且当警探蹲在轨道旁时，可以清楚看见警探的靴底也沾上了这些碎石和石灰。

&ot;你看到了吗，杰维斯？&ot;桑代克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警探的靴底的确覆盖了一些碎石子，他方才踩到的石灰也很清楚地沾在鞋底上。

&ot;我想，你还没找到那顶帽子吧?&ot;桑代克边问警探，边弯下腰来在铁轨旁边捡起一小段绳子。

&ot;还没有，&ot;警探回答，&ot;不过帽子一定掉在附近，先生。&ot;他看着那一小段绳子，不怀好意地微笑着说:&ot;你似乎找到别的线索了。&ot;

&ot;谁知道？&ot;桑代克说，&ot;一段双股麻绳的绳头，其中掺了一缕绿色的细线。也许未来它对案情会有所帮助。无论如何，先把它保存起来就是了。&ot;

于是，桑代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锡盒，盒子里放了一些小纸袋和别的东西。他把这一小段绳子放进草纸袋里，并且用铅笔草草在纸袋外面做了标注。警探带着一抹从容的微笑看着桑代克的举动，然后回到铁轨上继续检查，桑代克也跟着走回去。

&ot;我猜，这个可怜的家伙眼睛近视。&ot;警探指着散落在铁轨上玻璃碎片说，&ot;他可能就是因为近舰，才迷了路走到铁轨上的。&ot;

&ot;大概吧。&ot;桑代克随口应和着。他早已注意到这些散落在枕木四周以及邻近碎石间的玻璃碎片，于是，他又从他的搜证盒子里靠出另一个小纸袋，对我说，&ot;杰维斯，请递给我一把钳子。也许你可以再多拿一把钳子帮我把这些碎片夹起来。&ot;

当我夹起这些碎片时，警探很好奇地望着我们。

&ot;这些镜片元疑是死者的眼镜，不是吗？&ot;他问，&ot;他一定戴眼镜，因为我看到他鼻梁上有镜架的印子。&ot;

&ot;不过，再核对一下也无妨。&ot;接着，桑代克压低声音对我说，&ot;杰维斯，请尽可能将所有的碎片都捡起来，这可能是最重要的线索。&ot;

&ot;我看不出为什么。&ot;我边说边用提灯照着，在碎石问寻找那些微小的玻璃片。

&ot;看不出吗?&ot;桑代克转过头说，&ot;你看，有些碎片是普通大小，可是许多散落在枕本上的碎片则碎成一植一粒的。再看看它们的数量，很显然，这些玻璃碎裂的方式和现场状况并不一致。就算这些玻璃碎片是厚凹透镜片碎裂而成的，但是，镜片是怎样弄碎的?显然这并不只是掉在地上造成的，也不是被火车辗碎的。因为如果是被火车碾碎的话，这些镜片会变成更细小的粉末，而铁轨上也必然有这些粉末状的破璃但是现场状况却并非如此。你还记得那副眼镜吧?那上头也有些说不通的地方眼镜框受损的程度比掉在地上更严重但是又比被火车辗过更轻微。&ot;

&ot;那么，你觉得呢？&ot;我问。

&ot;从镜片的外观看来，我判断是被人踩碎所致。但是，如果尸体是被人运到这里的话，眼镜应该也是被人带过来的，而且镜片在带来之前早就碎了。比较可能的情况是·镜片是在搏斗中被踩碎的，而不是凶手带过来之后才将它踩碎的。因此，将每一小块碎片捡起来就格外重要。&ot;

&ot;但是，为什么呢？&ot;我问。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么问实在很笨。

&ot;因为，如果我们将现场每块碎片都捡起来，再合理地测量出镜片应有的大小，如果发现分量仍然少了很多的话，那就有利于我们的假设--也就是说，或许我们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到遗失的残余镜片。反过来说，如果我们捡到的镜片数量和预估相去不远的话，那就表示镜片是在这里碎掉的。&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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