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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朝酿的酒?想不到,这个小山匪还会酿酒。江以桃看着陆朝为她斟了一盏酒,双手接过,盯着酒杯中倒映着的月亮,仰头冲陆朝勾起一个软糯的笑:&ldo;陆朝,你看,这杯里有个月亮。&rdo;
江以桃笑得眉眼弯弯,陆朝瞧着,也为自己斟了一杯。他却没去看杯中的月亮,而是一眨不眨地瞧着江以桃,应道:&ldo;嗯,有个月亮。&rdo;
江以桃浅浅啜了一口,随即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语气中也满是惊喜:&ldo;是甜的,陆朝,你的酒是甜的。&rdo;
&ldo;和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呢。&rdo;陆朝却没有应江以桃的话,这样小声地、用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量说道。
&ldo;什么?&rdo;江以桃没能听清,又饮了一口,才转头朝陆朝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ldo;没什么。&rdo;陆朝笑道,&ldo;阿言喜欢就好。&rdo;
陆朝方才分明是说了什么的。江以桃不满地瞪了瞪,又转回头去,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杯中琼浆,这桂花酒像是江南的酒酿甜品,并没有什么酒味,倒是甜滋滋的,十分美味。
陆朝自己倒并未喝,两指捏着酒杯,侧着半个身子,静静地看着江以桃。
江以桃很快地便喝完了一盏,杏眼朦胧地瞅着陆朝,朝着他递出那个空杯子,笑容甜腻:&ldo;陆朝,我还要。&rdo;
陆朝瞅着江以桃那酡红的脸颊,默默地将酒坛子往后藏了藏,轻声道:&ldo;阿言,方才已经被你喝完了,你不记得了吗?&rdo;
江以桃瞅瞅空空如也的茶盏,又瞅了瞅陆朝,眼眶微红,难以置信地问道:&ldo;我才喝了一小杯,这便没有了么?&rdo;
……
小姑娘喝醉了,倒也还记得挺清楚。
陆朝被那双楚楚可怜的泪眼瞧着,实在是难以坚定立场,忿忿咬了咬后槽牙,将酒坛子从身后拿出来,有商有量道:&ldo;最后一杯。&rdo;
&ldo;好‐‐&rdo;江以桃马上换上了软糯的笑,双手捧着茶盏,递到了陆朝面前。
啧。陆朝给江以桃又斟上了一杯,心说喝醉了怎么还懂得骗人了,真是个狡诈的小姑娘。
江以桃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突然又抬眸看了看陆朝,将那剩了小半杯的茶盏放在石桌上,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喃喃道:&ldo;陆朝,我忽然觉着你很像一个人。&rdo;
&ldo;噢?&rdo;陆朝也放下了茶盏,侧了身子,食指弯曲抵着脸侧,像哄小孩般循循善诱,&ldo;是谁呢,我也很想知道,阿言可以告诉我吗?&rdo;
&ldo;是苏州时,住……&rdo;江以桃猛然顿住,双手捂着嘴,慌乱地摇了摇头,声音传出来听着有些模糊,&ldo;不可以告诉陆朝,陆朝是坏山匪。&rdo;
……
陆朝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想不到小姑娘就算是醉了,警惕性还是挺强。
&ldo;陆朝。&rdo;江以桃倾身,朝陆朝靠的近了些,眨了眨那双发亮的杏眼,&ldo;若是不做山匪,你会做什么呢?&rdo;
陆朝想起来这个问题几日前江以桃也问过,他垂眸想了想,却没有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宣之于口,而是挂着淡淡笑意,道:&ldo;做阿言的夫君吧。&rdo;
江以桃的动作顿了顿,不明所以地瞧着陆朝带着暖意的眸子。
&ldo;我们找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你不是江家的姑娘,我也不是……什么都好,我什么也不是,我们闲云野鹤地过一生。生一个像你的女娃娃,和一个像我的男娃娃。&rdo;陆朝淡笑,声音轻柔,&ldo;阿言,可好?&rdo;
江以桃只觉面前的陆朝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又变成了三个,在她眼前晃着。陆朝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听清楚,她伸出了葱白一般的手指,点在了陆朝的侧脸,点了点头:&ldo;好呀‐‐&rdo;
小姑娘的指尖带着凉意,点在他同样冰冷的脸侧。
陆朝分明是知晓江以桃醉了酒,或许是连自己说的什么也不曾听清,却还是想把这胡言乱语当真。于是他抓住了江以桃的指尖,收进自己的手心,低声哄道:&ldo;那我们约定好了。&rdo;
江以桃就笑,颇为诚恳地点点头:&ldo;嗯嗯,我们约好了哦。&rdo;
陆朝也低声轻笑,趁着小姑娘喝醉,开始问些平常听不到的事儿,&ldo;阿言,陆朝好看么?&rdo;
江以桃认真地瞅了瞅陆朝,还是点头:&ldo;好看。&rdo;
&ldo;比你从前在江南见到过的公子哥,都还要好看么?&rdo;
&ldo;唔。&rdo;江以桃似乎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会儿,&ldo;陆朝最好看,我从前见过的公子哥,都没有陆朝好看。&rdo;
陆朝闷声笑着,又问:&ldo;那你觉得,阿言喜欢陆朝么?&rdo;
江以桃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哭丧了起来,红着眼眶,一本正经道:&ldo;阿言、阿言是不可以喜欢陆朝的。&rdo;
&ldo;为何?&rdo;陆朝敛着眸子,语气依旧温和。
&ldo;他们要把阿言送进宫的。&rdo;江以桃无声地掉着金豆子,轻哼了一声,&ldo;陆朝是山匪,阿言要进宫当娘娘才对,不能和陆朝在一起的哦。&rdo;
陆朝一点点朝江以桃靠近,语气渐冷:&ldo;那陆朝就把他们都杀了,阿言,你说好不好?&rdo;
江以桃眨了眨眼,似乎还在思索着陆朝说了什么,醉酒后的混乱脑袋让她的反应变得迟缓,连思考也像是生了锈的门栓,变得十分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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