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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秦桑低绿枝 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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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命人将他绑了，又道：“二皇子身娇肉贵，你们可得好好看顾着，若少了一根头发，咱们也难以交代啊！”

众人领命而去，那二皇子被三五个彪形大汉绑着走，仍是别过头来高声叫骂：“赵瑾怀，你别以为抓了爷就能威胁严老将军，我高骥就是拼了一死，也不会做你的傀儡！赵瑾怀，你等着，回头爷定屠了你们凉州城，杀个鸡犬不留，以报我今日之仇！”

林守信怒道：“这些栖冰人整日在边境烧杀抢掠，居然还这般理直气壮，真是宁和明白人吵架，不和糊涂人说理！赵将军，不如杀了他祭旗......”

“此人必杀，只是现下留着他还有用。那些流民可安置好了？”

“早已将他们撤到孙将军帐外驻扎，有孙将军把守，大将军尽可放心。”

“你伤得不轻，快去疗伤歇息吧。命石审年带军驻留此处，须得小心把守，不得懈怠，以防栖冰杀个回马枪！”赵瑾怀点了点头，一面命人清点栖冰俘虏，又策马在营地勘察了一周。忽见栖冰军旗斜靠在一边，豪心顿起，抽出剑来便向那旗杆砍去。只听见哎哟一声从旗子底下传来，赵瑾怀倒是一愣，怔怔地看着一团影子在劈头盖脸倒下的旗布中挣扎着爬不出来。

他看了会儿，猛地用剑一划，从旗布裂开处挑开了半面旗子，这才看清是个披头散发的大活人，抱头蜷缩着蹲在地上。赵瑾怀心下明白，此人若非栖冰余孽，便是大周逃兵，否则不会躲藏在旗子后面。他冷哼一声，剑光一闪，便将那人逼住，吩咐手下道：“将他一并锁了，查明身份，若是咱们的人，明日午时在三军帐前明正典刑。”

手下正要动手，却见那人吓得瑟瑟发抖，只管低声抽泣着：“瑾言，瑾言！”

赵瑾怀皱起了眉头，喝退左右，命那人道：“你到底是谁？抬起头来！”

那人只是抱着头哭泣，并不理睬瑾怀的命令，瑾怀一把掐住他的胳膊欲把他拽起来，却听到哎哟哎哟连声呼痛，竟是个女子的声音。赵瑾怀一惊，索性把她整个扛起来丢到一旁的独轮车上。车子受力立时要倒，那人也随之向后仰去，却被瑾怀一把按住车头，人便也随着惯性向前一冲，差点撞上了瑾怀。

两人面对面彼此瞪着，瑾怀这才看清原来对方纤细柔弱，还真是个女子之相。那女子看着双目圆睁、剑眉怒起的瑾怀，吓得哇哇乱叫起来。

瑾怀怒道：“住口！你再敢叫一声，我即刻划破你这张脸！”

那女子忙用手捂住了嘴。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敢胡说一个字......”

那女子忙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你是谁？方才在叫谁的名字？”

“我，我，叫秦桑！方才，”她当时吓成那样，哪里还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因此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你认得瑾言？怎么认识的？”

秦桑听到瑾言的名字，不由地松了口气：对啊，赵瑾言，大将军的亲弟弟，想来这些军官们都是听说过的。于是忙点头道：“认得认得，我早就认得他了！我们是好朋友，他很关照我的！”

见瑾怀依旧瞪着她，忙又道：“我，我是来投靠周军时遇到他的，全靠了他，让我在流民营里负责伙食......我真的认得他，而且很熟，你不信，一问他便知！”

“哼！难怪平日里老往这跑，逢到给流民营送粮草比立了军功还高兴！”瑾怀低低地自语。

秦桑听不清他说什么，见他嘀嘀咕咕的，又怕他不信，忙从腰间抽下了一个铜钱，捧在手心给瑾怀看：“你瞧，这是他送我的大周制钱，这是大周朝开元时铸造的第一批钱币，能保平安......”

瑾怀霍地一把抓过那铜钱，甩开车把掉头便走。秦桑坐立不稳，顿时从车上摔了下来，她又急又气又爬不起来，忍不住哭道：“你干嘛抢我的东西，快还给我！你这个大坏蛋！”

此时林守信已上好了药，肩膀上厚厚实实地缠了好几层纱布，光着半个膀子在那里看着兵丁们打扫战场，清点俘虏。忽见赵瑾怀大步流星走过来，忙迎上去行礼。见赵瑾怀脸色不善，心里不免奇怪，今晚打了个大胜仗，况且又是跟栖冰交战以来的头一个胜仗，更走了大运抓住了栖冰的二皇子，大将军却怎么看着不太高兴似的。

赵瑾怀沉着脸问道：“你可知道一个叫秦......秦桑的女子？”

“秦桑？知道知道，瑾言很关照她，还是托了我去跟老刘打招呼，安排她在流民营里......”林守信见瑾怀神色不对，不由地止住了话头，讪笑道，“咳，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姑娘，怪可怜的，从辽东那里逃过来的。听说家乡遭灾，家人都死了，就只她逃了出来......我和瑾言也就是看她可怜，能照顾就照顾点......”

“瑾言素日与你最好，我打量着你们成天在一处研究战策，谈论军情呢，却不想是研究这些！看来你俩目前的职位都太屈才了，我该将你们换过来驻守流民营才对！”

林守信心知不妙，暗骂瑾言，他惦记人家姑娘，好好的倒把自己拖下水，没的挨顿骂。忙正色道：“大将军，末将愚钝，有负大将军重托！但是我们绝没干糊涂事，瑾言也只是看她如自己妹妹一般大，却无依无靠才出手相助的。今后我们一定恪尽职守，专心做事，为皇上尽忠......”

“行了，大丈夫敏于行而讷于言，承诺不必宣之于口！”瑾怀面色稍缓，料想他们也没胆子闹出什么乱子，况且林守信这次立了大功又负伤在身，“不是让你回去歇着吗？又杵在这里干嘛？”

“大将军请先行一步，末将还有些琐事料理完毕便回营了。”

瑾怀点点头便欲离去，林守信看着他的背影，额头上不由急出汗来。他直到此刻才想起一个十分要紧的问题：赵瑾言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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