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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第1页）

暹的脚步声越来越刺耳，关上房门的身影和眼神像是针刺一样扎在我的心上，我的喉咙好像被封堵上一样，呼吸都变得沉重无章。在留驻世界，秩序破坏者等于时间破坏者，随便游走在规定以外的时间等于游走在血脉中的病毒。

然而，我偏要这么做，就在我痛苦的内心快要爆炸前，我要像上岸呼吸的鲸鱼一样，要将挣扎的氧气吸进肺里。

倒数9980天，夜晚。我甩掉了暹，胡乱飞奔在错综复杂永不停止的地铁线上，随便的游荡在无数个换乘车站里，没有伙伴，没有暹，让我的换身变得杂乱无章。

疲惫至极的我倒在车厢灰色的座椅上，倒下的一刻，一阵毛茸茸的热气裹在身上，我冥冥中感到，我又换身了。

四下暗淡，死气沉沉的光柱照射到我的眼皮上，一个小孩子正将我吊挂在地铁站台的破帐篷棚顶，留驻流浪者可能是比留驻选择者更凄惨的存在。无论他们拥有伙伴时是什么模样，他们现在无一例外都是小孩子的模样，没有换身伙伴，不能成长，不能选择，他们是维护各个矩阵世界平衡的牺牲者。

长期的流浪生活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天山童姥”。

“银，又抓到一个留驻客，扒皮削骨又可以饱餐一顿啦！”被叫做银的孩子粗野的怒叫到“滚远点，我抓到的与你无关！”

被训斥的孩子讪讪的样子，无言的退了出去。

银将吊着晃来晃去的我解了下来，一下子甩在肩上，不想不稳定的换身又使我恢复到人的样子，将银四肢着地的压扒在地上，多日的流浪已经让我衣不蔽体，银爬起来看着我半裸的身体狞笑着，扔给我一件黑色的破衬衫，我赶紧抓起来胡乱套在身上。

“你还有多少时间？”银沙哑嘲笑的扔给我一个疑问。

“倒数9998”我绝望的说，干渴的喉咙感觉像被砂纸磨过。

“怕什么，你不相信任何留驻时间里的人和事，你什么都怀疑。”像是疑问又像是肯定。

“你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留驻的世界从小灌输给你们马尔卡夫的希望之光，无数的努力，结成换身的伙伴才有这一次，唯一次的机会”

银停顿了一下，寂寥又讽刺地说：“现在怕了？和换身伙伴选择留下，你们两个渐渐衰老，非友非爱。最终成为这个没有尽头的留驻世界的一部分。要么呢，选择离开，幻想的马尔卡夫，混乱的换身，撕咬的自由，听说有的人在踏进马尔卡夫的一刹那为了摆脱换身就会”银做了一个切脖子的手势，我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回过身去，缩成一团

坠落，坠落修音总是白天那样健壮帅气的样子，他总是很爱惜的抱着那只和地铁一样灰黑的折耳，从来不曾放下来过，他的10000天，折耳轻轻的跑到我的身边，亲昵的蹭着我的小腿，抱在怀里，我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折耳叹了一口气，怪异的一口气。那股味道似乎就是身上黑色破衣的味道。

“风含翠篠娟娟净，雨裛红蕖冉冉香。”我想起那些珍贵纸质书籍植物上散发的清新嗅味，一颗冉冉涌动心海的红斑起起伏伏砰噔一声巨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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