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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笑道：&ldo;我已有维儿了。至于白发，我好像也有了……&rdo;明明在细致调养，可这两三日功夫，她的白发竟如瘟疫般蔓延开来，如今那两鬓竟已斑白一片。齐小观竟不敢接她的话，匆忙转开话头，说道：&ldo;对了，你说红绡那晚情形有些异常，让我查红绡她们的来历，果然有点意思。&rdo;&ldo;嗯？&rdo;&ldo;红绡和紫纱来自南疆，也的确像于天赐所说，是某处山寨选送的美人。不过山寨并不是寻常聚族而居的苗家山寨，而是以打家劫舍为生的一伙强盗聚居之处。红绡、紫纱其实是他们头儿的压寨夫人，都会些拳脚功夫。因他们头儿三年前在打劫过界商旅时被杀，这两位美人深感前途窘困，不知怎的就搭上了于天赐那条线，受了皇上招安，被派去相府做事。她们有安排部分手下到相府，在京城也有宅第。&rdo;齐小观似有些不安，咳了一声，没有立刻说下去。十一再无惊诧之色，只问道：&ldo;聂听岚失踪那晚，那宅第附近有无异常？&rdo;齐小观道：&ldo;这个暂时查不出。他们刻意低调，那宅院本就偏僻，若是半夜有人来往，谁能看得到？只是那晚红绡的确曾经提前离开，也的确……有人看到她走向聂听岚所住的方位。以红绡和紫纱二人在相府的地位，加上……加上有人帮忙，想把聂听岚弄出去并不难。&rdo;他一时不敢说到底是什么人在帮红绡。若聂听岚的失踪与红绡有关，意味着谁想让聂听岚消失？如此做的原因又是什么？他已不敢细想下去，只忐忑地看着师姐，许久才道：&ldo;或许红绡是受了施相指使也说不定。此事我会继续查下去。&rdo;十一忽摆了摆手，&ldo;不用查了。&rdo;&ldo;师姐……&rdo;&ldo;不用查了，大家都倦了……&rdo;十一抬眸，疲惫地向他笑了笑，&ldo;查的时候没有惊动皇上的人吧？&rdo;齐小观垂头，&ldo;没有。&rdo;&ldo;嗯，从此后，你便当从未查过这件事，从来不知道吧……&rdo;十一说着，嗓子里塞着棉花般喑哑，&ldo;世间事，哪能桩桩件件都能查得清楚明白？&rdo;齐小观不敢作声。若宋昀有参与此事，若十一因此与宋昀决裂，已经全体编入禁卫军的凤卫该何去何从？局面一派大好、即将走向海清河晏的大楚朝堂又当如何？便是从私心计，师姐抱恙，皇子心疾，都需静养，而宋昀待他们母子的宠爱早已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他的小珑儿近日也有喜了，他也盼着自己的孩子能生产于安乐祥和的天地间。一动不如一静。而师姐到底疑心了多久，才在无声的静寂里将自己煎熬到两鬓斑白？十一已将她的祭文写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忽站起身来，吹亮火折子，将祭文点燃。齐小观一怔，&ldo;师姐不准备留到断七那日，去太子湾祭奠济王？&rdo;十一道：&ldo;不用了。我自己跟他说便是。刚刚就当是拟了份糙稿吧！&rdo;看着火焰将祭文吞噬，她又问向齐小观，&ldo;南安侯还未离京？&rdo;齐小观点头，&ldo;也未回府，化名寄居于一处寺庙，听闻近日常听庙中高僧讲说佛经。&rdo;十一道：&ldo;多好！这日子够清净！&rdo;她神情淡漠，看不出一丝悲欢，只是转身走向chuang榻时身子晃了一下。齐小观忙扶她时，只闻得她轻叹道：&ldo;若非维儿，我的日子也会很清净。&rdo;但宋昀唯恐维儿惊扰她养病，早已带在自己身边。这清宸宫，此刻便清净得很。第二日，十一先乘马车，后改小轿，一路缓缓而行，又在西子湖畔用了素膳，到午后才赶到太子湾。剧儿扶了十一下轿时，太子湾和当年一样安静，并未因多葬入一人便显得纷扰。维儿难得出门，一路被晃悠悠地颠着，居然也格外乖巧，直到此刻都安静地睡在ru。母怀中。十一遥遥眺了一眼被密林遮蔽住的宁献太子陵墓方向，便先走向济王墓。因太后、贵妃看重，陵墓修得甚是整肃，只比宁献太子规格略低。周围松柏繁茂，翠竹森森，抬头亦是蓝天白云，阳光明亮得眩目。十一看从人摆好祭品，上了香，走到汉白玉墓碑前一笔一画慢慢抚过宋与泓的姓名，又抚向那生卒年，低低道：&ldo;泓，我来了。我来看你和询哥哥。你看，天真蓝，云朵也漂亮……就和我们那些年淘气打架的时候一样，很漂亮。且和询哥哥温一壶酒，等我伴你们一起……踏雪寻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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