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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你……&rdo;
莫殇伸出手来,指着芊泽,面色煞白吓人。
&ldo;如今明月性命堪虞,先生却还在固执己见,一味的还在算计这些药量什么的。先生算了七天七夜,我想,不是觉得万无一失,你不会命我去磨药吧。你当真觉得是自己下重了药,还是你根本就下错了药!?&rdo;芊泽怒吼道,她眼见明月一口一口的鲜血直喷,不由得对他更生厌恶。
&ldo;这药方,用了六年,怎么会出差错!?&rdo;莫殇不信。
&ldo;那莫先生是想再配一碗毒药,再来一次以毒攻毒?&rdo;芊泽上前一步,气势夺人。&ldo;若是再错了一次,明月该怎么办,莫先生,你可想过明月他躺在床上的痛苦?你可知一个病人,在床上不省人事,是怎样一种感觉?&rdo;
说到痛心处,芊泽无法抑制泪水,仍由它夺眶而出。
莫殇一楞。
&ldo;先生在治人的时候,只知对与错,成功与否。但有考虑过躺在床上的人,他并不是真的没有知觉的,他在承受病魔的折磨。由此而想,先生怎会如此糙率,你要知,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他生存的关键,你怎忍心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痛?&rdo;
&ldo;我……&rdo;
莫殇忽地语塞,他行医多年,虽治愈过许多人。但却从来都不是抱着医者之心,救人于水火。他只不过是在试验,更多的,是博得一个盛名。月宫主身份不同,他倍感压力,救活他,只是他的任务,他不曾想过明月在此,会遭受多少的痛苦。
芊泽见他怔忡不语,抿了抿微颤的下唇,撇过身子,走向床沿。
&ldo;你做什么?&rdo;莫殇见她蓦地沉着稳态,一时不解的问道。
女子目不斜视,只漠然答道:&ldo;重新诊断!&rdo;
※
夜幕下,月如半块残玦,发出凄冷皎光,笼罩在孤寂深远的九重宫阙。那一泻光色,从窗外翩落,如烟般覆在祁烨身上,不甚真实。时值夤夜,濮央殿里已是万籁俱寂。奴仆们纷纷被屏退,并没有人察觉几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了殿来。
掠过他们耳畔的仅仅是一阵诡谲的异风。
&ldo;主上!&rdo;
三位男子在祁烨身下,拜过。桑破为首,他清冷的俊庞在夜色里,轮廓分明。祁烨微微颔首,说到:&ldo;人都已经找齐了么?&rdo;
&ldo;齐了,就待月圆之日了。&rdo;桑破回禀到。
祁烨听罢,并未松开一直紧蹙的俊眉。三年之期又到,明月却不知熬不熬得过这半个月。莫殇的医术他是信得过的,只是他究竟有几层把握,他也瞧得出来。明月的病,是天下无人可医,这么多年,确实也难为了莫殇。
桑破见祁烨迟迟不语,心下的忐忑化作言语:&ldo;月宫主病重之事,已传入教内。希宫主在边国也颇为担忧。他命桑破传话给主上,此次护法他仍是想来,还望主上准允。&rdo;
祁烨一转身,面色森冷:&ldo;护法的事用不着他,月宫主他定会平安无事,他只需在边国好生呆着。&rdo;他不想计划被全盘打乱,大内皇宫,能有人把明月怎么着?
&ldo;是!&rdo;
桑破并不反驳,旋即接命。
祁烨挥了挥手,神色有些疲惫。桑破对着身后的两人,扬手一摆,三个身影便如风似影般消失在无垠夜空。三人走后,祁烨在清冷的殿内,踱起步来。他落地无声,俨然像一个刻在空中的影子,没有半分重量。
还剩半个月了,希望明月可以熬得过。
若能熬过,便是万事大吉。
而与此同时的婪月寝殿,莫殇刚一阵扎下去,床上的男子便闷哼一声,紧闭的双眼,却不曾张开。
&ldo;我封了他的穴道,他现在已不知疼痛了。&rdo;莫殇淡淡说到,芊泽瞅了眼他,心情已平复许多。刚才明月的急状,把她吓坏了。而同时,她也把对明月的担忧之心,迁怒到莫先生身上。而此刻,她深觉自己,语气过重。
&ldo;对不起……&rdo;
想时,她喃喃出声。莫殇瞥了一眼,不怒反笑:&ldo;是我太过顽固,老了,就是容易墨守陈规,固执己见。&rdo;他摇摇头,芊泽抿嘴一笑,说到:&ldo;莫先生很厉害,芊泽瞧得出。明月现在又稳定下来的,只是身上的毒还待我们一个一个的解。&rdo;
一个一个的解……
莫殇听到此处,只觉得分外无力。
&ldo;先生不要气馁,有志者事竟成,我不信救不回明月。&rdo;她给莫殇打气,莫殇颇感欣慰,心下顿觉宽畅。
&ldo;芊泽,你在旁看了这么久,重新诊断的结果,是什么?&rdo;莫殇忽地提问,语气里已有深深的信任。芊泽一颦秀眉,认真道:&ldo;先生,我之所以之前怀疑先生的治法,那是因为,如果有先生所谓的余毒之说,明月在这么多年里,应该就会有中毒的现象。&rdo;
&ldo;中毒的现象,千奇百怪,你怎知他就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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