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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万人之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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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们将美人头送至谪园，献与慕容秋染，是为了笼络收买她，让她替你办事？”雷醒我又确认。

“不错，她是我们手中最后、也是最厉害的一着棋。”

“这着棋，就是在殷统的忌日，趁着孙敬瞻来到谪园，以谋杀前掌门的罪名构陷他，令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替掌门之位，对么？”

吕啸颠默认，然后又道：“小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当然有！”雷醒我提高嗓门：

“若你们三人计划成功，那么你做全丕派掌门，慕容洇雪做掌门夫人，而翁皓愚这老家伙能得到什么，如此卖力帮你们？”

“哈哈哈——”吕啸颠顿生豪迈之概：

“那老家伙和我一样，是个十足的疯子，只不过能让我们发疯的事物，各自不同。他助我一统江湖，之后我帮他实现那些稀奇古怪、石破天惊的想法。”

“明白了。”雷醒我点点头，又道：

“有件与怪案无关之事，我也很感兴趣——你们以殷统之死构陷孙敬瞻，那么殷统是否真的死于非命，又是被谁所杀？”

“你说呢？”吕啸颠却没了刚才的爽快劲，绕起弯子，“连无头怪案你都能查出凶手，调查前掌门之死，对你来说还不是如同探囊取物？”

“看来此事你并不知情，或者说——”雷醒我独目炯炯，洞见人心，“你心中隐隐猜到实情，却不愿承认。”

“对么，吕夫人？”他又把目光投向慕容洇雪。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杀了殷掌门？”慕容洇雪淡定自如。

“把难不成三字去掉。”雷醒我眼珠不动，“就是你杀了殷统。”

“奇怪了，我为何要杀他？莫非我是不论缘由的杀人狂魔？”

“你杀殷统，是因为他对你存有非分之想。他具体做过哪些龌龊之事，那是你俩之间的秘密，被你深埋心底，不仅我不清楚，吕剑神也是知之甚少。因为那时殷统还是全丕派掌门，决定着谁能做他的继承人，你为了丈夫的前程，选择隐忍，但你内心对于殷统的憎恨，却是无需多问，尤其当他最终授位于孙敬瞻，却依旧对你念念不忘之时，你的愤怒达到顶点，必欲除之而后快……这段经历以及殷统之死，虽与后来的美人头怪案没有直接关联，却促使你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替丈夫夺回权位。因为即便你是吕剑神的妻子，而吕剑神在全丕派中已是万人之上，但只要他还是一人之下，你们都得受制于人，甚至会受尽屈辱，任人摆布——当吕剑神争权失败，退居山野，这种危机便骤然加剧了，掌握大权的孙敬瞻，必然不会放过你们。”

雷醒我侃侃而谈，仿佛在讲故事。

不仅他自己讲得津津有味，对面的吕啸颠也听得凝神聚意。

慕容洇雪却笑了，“这话说的，好像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既然我跟殷统之间的往事都是秘密，你又如何得知这层关系？”

“我去过你和剑神建在山坳的故居，在那间堆放杂物的小屋里，我见到一只斗笠，上面有你的绘画和落款。前段时间为了查明怪案凶手的身份，我曾到殷家暗访，悄悄翻看过殷统的几件遗物，其中一把玲珑精美的象牙扇，像是女子所用，上面的字画令我觉得似曾相识，只是落款被人磨掉，无法确认——”

说到这里，雷醒我从怀中取出一把象牙扇，打开扇面，直接就扔到了吕啸颠跟前：

“吕剑神，麻烦你看一看，这是你妻子曾经用过的东西么？”

吕啸颠低头看了片刻，慢慢抬起头来，却不说话，山一样负重，山一样沉默。

慕容洇雪却还在辩解：“这扇子就算是我的东西，也未必是你在殷家找到的。此物既然我丈夫认得，我姑姑又岂会不认得？她又怎能容忍此物一直留在姑父身边，留在殷家？”

“哈哈，到现在你才肯叫他一声姑父么？”雷醒我付之一笑，继续道：

“你姑姑慕容秋染，与丈夫做了十多年的恩爱夫妻，后来却被丈夫日渐疏远，两人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再往后更是劳燕分飞，连同床亦不可得。殷统毕竟是一代豪雄，绝非一般的好色之徒，若非夫妻离心，他又怎会轻易移情于你，而且纠缠多年，不肯回头？而慕容夫人既已心灰意冷，割断旧情，又怎会管她丈夫贪恋何人，珍藏何物？”

慕容洇雪又笑了，笑得勉强且无力，似乎也不想再多作辩解，带着玩味的神情问道：“那么你倒是说说，我以往的随身之物，怎么又到了殷统手里？”

雷醒我：“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他向你强行索取此物，为了避人耳目，他又将上面的落款磨去。”

“哦，何以见得是他强行索取——”慕容洇雪那玩味的神情，已经变得玩世不恭，透出妩媚笑意，“怎知不是我主动赠送？”

“哈哈，你若是心甘情愿，赠送信物，一贯与之眉来眼去，情投意合，那么以你的手段，自然早就降伏了殷统殷掌门，后来的吕剑神又怎会丢失高位，落魄而退？”雷醒我犀利反问，忽然一声叹息：

“吕夫人，你因专情于剑神，立心坚贞，所以才不屈服于殷统淫威，最终出于愤恨，将其杀死，现今又何必为了摆脱杀人嫌疑，自泼脏水？”

“我杀人几十，多杀一个又何妨？”慕容洇雪冷哼一声，“从头到尾，我只是要考考你这毛头小子的能耐罢了。现在我倒想听听，既然我夫君并不知情，那我是如何独自一人就杀了一代豪雄殷掌门？”

“殷统此人，心智极高，文武双全，长期跻身江湖九雄之列，要杀这等人物，吕夫人若无得力帮手，怎么能成？”

“帮手是谁？”

“赎痴门主，翁皓愚。这老头跟你们夫妻二人早有交往，后来各取所需，愈发投契。你和剑神隐居山坳，是翁皓愚为你们构建房屋，以及各处机关暗道。而为了除掉殷统，吕夫人又请翁皓愚做了三个傀儡，分别是一个诡秘老仆，一个黑脸凶汉，一个笑面胖厨，它们不仅神似活人，而且确实对应着三位江湖高手。这三人之间虽无关联，却有一个共同点，都曾惨死于殷统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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