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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县雷王山民变(第3页)

河州南乡宁河(今和政县)喇立洼汉民王来成素习拳勇,有徒弟数人。闻狄道(今临洮县)人民有暴动消息,就率领徒弟往狄道参加。到时聚众已达二百人,在十一月十八日夜半突攻西门,被城内军民合力击退,众皆溃散,幸未扰害地方。

省议会及各县议会解散

公元一九一四年(民国三年)一月,省议会不足法定人数被解散,并解散各县议会。

筹边使张广建到兰州

北京**以张广建为陕甘筹边使。广建,安徽人,由顺天府尹调任来甘。行文所过各县,免去向来一切供支,惟所带人员,仍借端索需,供应不及,则百方为难。三月至安定(今定西),即任命为甘肃巡按使。抵省城后,他带的卫队约一混成旅,改编为新建左右二军,右军吴桐仁统领驻狄道;左军吴攀桂统领驻省垣拱星墩、大教场一带,又卫队一营驻督署。到省不久,其卫队与驻省的西军往往在街市冲突。有一次两方在城关开火互有伤亡,城门都闭。广建急令振武军统领陆洪涛为省垣临时执法官,给以巡按使大令,布告通衢,如遇有军人争斗的,先斩后报。陆率部弹压几日,并由教场至南门一带,压卡防闲。马安良亦制止西军不得出南滩。陆劝马避其锋,马就率部到河州去了,省城才得无事。

第二期从礼县雷王山民变至张广建辞职时期

公元一九一四年四月一日(民国三年农历三月初六日),礼县南路雷王山民众,以烟税过重,企图减轻,观望推延,县知事任杰(外号任剥皮),亲率警察班役百余人,往该处强迫索款。上山后,由乡民陈彪聚众围于堡内,旋设法逃回,连夜遣入往天水告警。当时秦州镇总兵马国仁率兵前来解围,该山民众闻风解散,遂将为首的陈彪等十余人,拘来送县。于次年春间以聚众抗税、包围县知事治罪,杀八人以示众。此事由于当时烟税太重,乡民欲谋减轻,而官府不许,任杰因想邀功渔利,遂酿成民变,妄杀八人,实非其罪。

白朗扰甘

四月二十七日(农历四月初三日),白朗盘据固关,窜扰陇南。白朗系河南宝丰县人,前清陆军学生,号叫朗斋,初随吴禄贞为营长,驻石家庄,因禄贞被刺,不平于袁世凯的所为,还乡号召党羽秦树红、宋老年、张继贤、杜其宾、张三红、李鸿宾等,谋推倒袁氏。时河南督军张镇芳,苛暴剥削,伏莽四起,闻白起事,都来相附,因此气焰日张,破舞阳,陷光州,扰鄂浙,到处流窜,人们把白朗叫成“白狼”。他攻破荆紫关,陷龙驹寨、商州、蓝田,绕长安而西,闻袁世凯派护军使赵倜率毅军追来,复渡渭河,陷乾州,赵倜至长安,与陕督陆建章议逼寇入西北。白朗遂陷凤翔,夺取固关入甘境。先是陕西向甘肃告急,张广建电派陇东护军使张行志就近赴援,行志请拨军械,广建不悦,改派他的同乡张定邦率兵五营赴陕,其兵仍由陇东驻防各营凑拨。定邦出省城,仅至定西,设粮台于静宁,只遣一禅将援陕。幸张行志于东路各要隘派兵防守,朗军窜至灵台县境,闻有兵备,遂转向南路窜来。广建先已派回军将领崔正午守固关,正午世居凤翔,富有家资,广建料他必保护桑梓,坚守由陕入甘的固关门户。谁知正午奉令后,要走凤翔,他的儿子崔瑷力谏说:“守住固关,凤翔自然无失”。正午不听,行至柳林铺,听说朗军半系老弱,凤翔城门洞开,遂直入西门,竟被一些老弱的兵包围,才知上了当,力冲出城,赶回固关,这时朗军已过了汧阳、陇县,夺取了固关,旗帜插满关上,正午遂投中央军为张联升旅作向导了。

白朗军由固关窜至清水县属张家川,知道此地繁盛,多富户,就大肆焚掠。有统捐局长贵薰,闻警携款急走秦安的龙山镇。朗闻贵携有巨款,连夜跟追,路过通渭,县知事陈鸿宝以无兵敌御,商同地方绅商,欢迎于东十里之峡口。白朗甚喜,命所部驻城外,自带百余人入,居城内高小学校,见室内书籍残破,知地方穷苦,遂捐银二十两,令给学生买书,通渭未被害,反沾了些惠。

白朗在通渭住了一宿,次日开走。经马营,听见定西有兵,就往陇西去了。可是跟踪来的毅军,到通渭马营都抢掠了一番。

四月二十八日(农历四月初七日)白朗军破陇西,县知事陆恩泰先已几次向北省方请兵,终无一兵到来,只得以民团守城。朗军以云梯围攻,破城入,将要大掠,陆恩泰急到马前叩头说:“请杀知事,莫伤百姓,若要犒军的财物,知事奉省方电令,有西军大队人马将要到来,要我筹备饷项,现已筹就在此请先收用”。白朗听说有备就的款,且西军就要到来,竟许陆恩泰的言,略用餐酌收了财物,于本日下午,离了陇西窜向宁远(今武山)。

四月二十九日(农历四月初八日)白朗军由高楼子入武山县境,破车家崖、鸳鸯咀、赵家埂子等十三村庄,民间被杀者百余人,车家崖受害尤甚。攻入县城时,知事钟形云已逃走,商号被抢的三百余家,居民死了三十余人。防军陈正魁部已赴洛门,只有城守标营的外委张凤翥率警数十人与战,不胜而死。城中由仁沟上下街子、大柳树、上下涧滩,遇害的四十余人。洛门为武山重镇,朗兵复至洛门,陈正魁部接战即败,他寄在堡内的子弹数十箱被朗兵劫去,正魁乘间逃出。朗军就直扑伏羌(今甘谷)去了。

五月三日(农历四月初九日)早晨,白朗军到伏羌(今甘谷)城下,原驻省军马国礼部,先日闻警要开走,县知事徐兆藩苦留不允,竟开往由伏羌赴天水路过的南沟子驻扎,城遂不守。朗军入,大肆抢掠。徐兆藩避至县府后园被俘,押见大头目宋老年,徐言愿以一死代满城百姓。老年且为安慰,许以不扰地方,白朗到县府,亦许不扰害,但他的部属早在城内闹了个乱七八糟。兆藩到处哀求,供以给养,幸未多杀。是日午后,同东北开走,行至东川,大雨如注,渭河暴涨,不能过渡,又复回城,这一次抢了一夜,民间损失,比前更甚,到次晨才窜往天水。

五月五日(农历四月十一日)秦州镇总兵马国仁御敌阵亡,城遂失守。天水为陇南重镇,马国仁闻朗警,因他的兵单,向省方请援,张广建派马国礼前来。国礼出省逗留途中,在伏羌南乡马鞍山一带骚扰,伏羌破后才赴天水,国仁既未得援,但敌已到,仅率所部运着开花炮前往距秦城五里的王家磨御敌,这时朗兵已蜂拥而来,国仁众寡悬殊,于手发开花炮时遽中敌弹而亡。败耗传来,天水县知事张绍文出东门逃亡,渭川道尹向燊,同绅民登阵坚守,敌从城外民房顶上发枪,弹如雨落,守众大乱。是日傍晚,敌从西门梯登入城,执向燊索军械,向不应,但求死。朗询于众知为廉吏,即时释放,令其回衙。于是大肆抢掠,杀伤兵民有名可稽的四百八十余人。盘踞二日,向南沟窜去。事后由张广建派来的援军吴炳鑫、焦大聚、马锡武、马忠孝等方始到来,反要百姓供支,马忠孝部和毅军,骚扰更甚,且有纵兵攻破民堡的情事。马国礼也于城陷敌去后到来,向道尹电请张广建派他暂代秦州镇总兵职,收拾国仁残部。其后向、马失和,互相攻击,省方又调马回防,以新建军统领吴炳鑫继任。

五月七日(农历四月十三日)白朗军由秦之西南乡经皂角铺、娘娘坝、荔子原、高桥峡门窜至徽县。城高且固,驻兵一营,营长刘某闻讯欲遁,县知事及绅商请留不顾,仓皇竟去。朗军已到,绅商急送妇女出城,一面集众欢迎。白朗说,要取汉中,路过至此,不扰地方。入城后尚未杀人,但焚掠不免,过了两日始去。道经成县,驻军、县知事俱逃,敌就进城抢劫,扬言从阴平入蜀,后闻援甘川军已到文县,遂窜武都。武都道路崎岖,城小而坚,有建言宜率警团守御者,县知事不纳,城遂陷,大肆劫掠后,由西固取道窜向洮岷。

五月十五日(农历四月二十一日)白朗军抵岷县,知事朱兆圭谓欢迎可免祸根,都司安某不肯,率警团数百人登城守御。朗兵已至城下,朱兆圭向后其婉恳,请莫入城,凡粮秣财物,均愿供应。敌不许,下令攻城,安都司发炮击毙数人,敌攻愈急,警团皆走,朱安二人亦逃,敌入城后,深恨炮伤他们的头目,大肆杀掠,挨户搜括,无幸免的,死了男女数百人,敌窜洮州(今临潭)。

洮州向有新旧两城,旧城殷富多回族,敌讯吃紧时,新城绅商均移居旧城。杨土司积庆以他所驻的卓尼近邻旧城,怕敌骚扰,事前就联合旧城的回族团队,迎敌于范家咀地方,并把由岷至洮的野狐桥拆去。朗兵到后,见桥已断,先用布匹麻绳绷系擎援而过,绳忽中断,众多溺死。后拆民房木支搭浮桥渡过,与土兵回队合战,但兵队所拿的是叉子枪、毛瑟等,与敌的钢枪交战,不能取胜,结果范家咀及洮城外两役都失败了。兵多投河溺死,回队败归,聚男女老幼于礼拜寺而**之。此役被杀及战殁的人约一万六千有余,抢掠也比他县为甚,敌乘胜欲窜狄(今临洮)、河(今临夏)。听得沿途要隘,如松鸣岩等处,都有马安良的西军防守,朗兵前部为马占奎军所败,杀二百余人,不敢再前往,遂出洮之莲花山折回岷州(今岷县)向漳县去了。

五月三十一日(农历五月初七日)白朗军至漳县城外,连攻不克,次日闻援军将到,就退去。城外东自孙家峡起至西乡三岔驿七十余里,受害的村庄二十余处,乡民死了四十余人。朗兵从新市镇窜宁远(今武山)南乡,扰杨家河,出南沟,九日又到伏羌扑城,伏羌于前次被劫后,能组织民团,一面向省方求援,援军管带杨沛霖率部到达的那天,徐兆藩及绅民已经督团把城守了一昼夜,杨沛霖入居城内,他的兵开枪打死了两个敌人,敌退后,杨竟报大捷,邀得了奖。

六月三日,白朗军窜秦安,绕道又经宁远高楼堡,未敢放枪。追来的马忠孝部要叫开堡,堡民疑是朗队,不敢遽开,马部以枪示威,堡民还击,伤一哨弁,忠孝怒,攻破此堡,说他们逼匪,焚了房屋,杀了数百人,嗣经堡**名诉之北京**,令甘督张广建查办,忠孝畏罪投黄河自尽。

前在朗兵破秦州时,秦安人大恐,县知事章灿同绅商议战守之策,都要欢迎,惟老绅巨国桂不以为然,遂急练乡团,后渐松懈。这次朗兵自武、漳来,乡团一时难以召集,官绅均逃,城不攻自破,大肆焚掠,有金圳在臂,锦繍缠身,著妇人衣裳的。历半日后,离开县境,窜往清水。事后调查,死男女二百七十余人,民间盖藏,损失殆尽,也算极惨了。

六月六日(农历五月十三日)白朗军窜到清水,城无人守,富户早迁在南北山谷中,朗众无可发的财,占了半日就走了。清水的张家川,是繁富地区,前次朗在窜往马营时,已焚掠过一次,事后马元章曾练些民团以作守备,此次幸未遭劫,朗军从此南赴两当,离开甘境,回向陕西。追他的一些军队们沿途阻击,也分了些肥。其中建威军劫夺的财物很多,至于毅军与朗军同来同去,也赴陕西了。时人有言曰:“长官引狼入室,军队放虎归山”。可见一般人对这次兵乱的情况了。

张掖主客军兵械斗

甘肃忠武军统领周务学率队赴安肃道尹任,道经张掖,驻南关休息,其兵多系狄、河籍,强悍喜斗,在张掖出进四日,每日在街道打架,一般少年人都不敢出门。甘州(今张掖)提督焦大聚因周军横行,派纠察队维持秩序,周军与焦军发生冲突,始以木棍石块,继乃开枪射击,一时家家闭户,人人匿迹,街市变成战场,结果经地方人士往返调解,周军于第四日晚离张,一场干戈始休。焦军死一人,重伤三四人,轻伤尚多,周军死伤不详。

西峰镇商人焚盐局

西峰镇经纪商罗某,率领市民,焚毁盐局门,焚后即散,官方未究。

陇东护军使裁撤后兵变

八月陇东护军使张行志辞职。张先以原任固原提督驻军平凉,至是告归,护军使遂撤,改为镇守使,张广建以军务厅厅长吴中英任之,九月吴赴任。是时固原提标留存弁兵,裁撤净尽,印信枪械,均解送平凉,张老于军事,威信素著,公元一九一二、三年,(民国元、二年)间,虽有匪徒,未敢公然煽乱,张去后,旧部壮凯军多遣散,留不及半。统领周应山兵被煽哗变,周死于水洛城,由陶云鹤旅长及诺团长来驻平凉固原巡防。

平凉兵变

公元一九一五年二月二十二日(民国四年农历正月初九日)平凉兵变(亦号天意兵变)。先是吴中英赴任时,由驻兰州之振武军统领陆洪涛拨给部队两连作卫队,连长朱显宾及魏生玉官兵多系甘肃人,对吴不免感觉生疏,存有不愿舍旧从新之念。吴到平后,除将原驻平之壮凯军,着手编遣,留存数十人,作亲卫马队外,其余移驻城东宝塔营房。翌年,吴将随来之两连卫兵,扩充成为中营,并派其副官长夏某兼营长,士兵大不满,纷纷请假。魏连长因吴疑他有所指使,坚决辞职,被吴批准,本连士兵除举行过欢送会外,又决议于魏起程时,要整队送至西门外官厅。遂铺张将署内收发等处桌椅搬出,预备作最后痛饮饯别。送别后,未将桌椅等归还原处,夏营长追查知是什长唐某搬去,当众申斥唐什长不守纪律,要将唐杖以军棍,士兵滋闹不服,摩拳擦掌,跃跃欲动。时有朱副官者,系吴之亲信,登高弹压,且说:“营长办一头目,有什么了不起,你们要造反了吗?”士兵遂鼓噪蜂拥而上,又系夜间,人多声杂,与新兵打成一团。初则尚有观望之旧兵,受到造反二字之刺激,原来两连兵不约而同,要报欺压之恨,开枪攻入四堂。吴镇守使闻声越后墙逃入道署,道尹王学伊安慰之。吴面无人色,惶迫万状,易厨夫短衣,顺北城墙根出西门外,步行十余里,差弁控马追及,保护上崆峒山,藏道士室。变兵抢镇署后,出外抢县府及城关商号各处,全城秩序大乱。同时乘大伙同抢掠的,有平凉县府警备队以及地方流氓无赖等不下千人。宝塔下壮凯军部兵,亦乘机出外放枪,天明回营,佯为不知。当夜乱抢,直至天明,劫当铺及官银号后,付之一炬,火光烛天,城内殷实商家,无幸免的。至东关图与驻扎北门军队联合大抢,为回商团队堵击,抢数家而回。以东幸未波及,次早变兵等携带财物,鸣号集合,从平凉北塬窜散。初变时以“天意”二字为口令。乱后城内外一片凄凉景象,贫家妇女拣拾零星铜元残物,犹口喊“天意,天意”不置云。徐县长培华收复警备队,逃亡大半,管带杨仙洲亦不知去向。报至吴,吴始转惊为喜,仍回平,布告通衢,谓系土匪勾结军队抢掠云云,识者皆笑之。而吴以查办善后,将许多嫌疑犯枪毙,又派副官等荷枪驰马,到处搜索,骚扰不堪。商会与邑绅以兵变抢掠情形,电控中央及省方,北京**对于张广建入甘后之兵变,甚为重视,电令陕甘会查。陕派陈树藩师长,甘派周介人到平会查,而张又暗保周继任陇东镇守使,乃因赵惟熙、潘龄皋等在京请求,电令振武军统领陆洪涛护理陇东镇守使。陆先以甘督派为调查陇东枪械大员,率队赴平,奉令后于四月初莅任,除安慰商民外,同陈树藩、周介人将吴处事不当激成兵变情形,会报中央。经军法处吴中英以革职、仗一百、徒刑五年。但以吴系青年军官,准缓刑,发往川边效力。县长徐培华撤职,查获变兵及伙犯,枪毙近百余人,此次平凉商民损失,总值在百万两以上,查出财物,除中饱外,所存寥寥,议以百分之三,伤饬商人略予点缀。起变原因,本极微细,而以吴平日之骄横,夏某临时之激刺,酿成一夕之惨剧,大伤地方之元气。

陇东各县反对新税民变

六、七月间(农历五、六月)陇东各县民变纷起,先是张广建严令全省各县,切实推行五种新税以外,又随地丁每两加征七钱,并用禁烟罚款办法筹饷。五种新税者:“验契”、“公债”、“屠宰”、“烟酒公卖步”和”印花”。各县奉令催办,不遗余力。陇东十七县地区,旱象普遍严重,麦已薄收,秋禾无望,群情慌恐不安。对于新税与加征,认为**有意苦害农民,火上泼油,使百姓无有活路。尤其地丁加征,将成为永久负担,子孙将受累无已时。宁县盘客镇验契局,经县知事邓硫帧派警备队长岑超俊兼办,由地方绅士协助,各乡镇也都设局办事,禁烟罚款,也成立了委员会,搜查烟土,敲诈吊打,民众皆侧目而视。跃跃欲试,遂一唱百和,聚集起来,商议抵抗办法。而岑队长自恃系邓乡亲,任意浮收,不按验契规定办事。他验契一宗,不论为何种地契,每地丁银三钱,盖戳记一个,即要交费一元一角,如系三钱一二三分者,即须加倍要二元二角(当时验契条例规定,不论地价大小,每张收一元一角)。

八月三十一日(农历七月二十日)有乡民魏永年应交地丁银十五两零,岑要他交五十五元的验契费,而盖一戳,还要手续费三二十文不等。乡民见此情形,都主张不交,岑队长态度蛮横,要案将魏永年押起惩办,群情大愤,一轰而将岑队长用农具石头打死,又将验契局捣毁。局内办事之士绅家中,也都受轻重不同之灾损。这一暴动案,风声传擂,各镇皆尤而效之。验契局均被焚劫,办事的家庭,也都被百姓抄没,同时用鸡毛帖约集各乡,定于农历二十一日午时,到县城反对新税收,并交农器,届时围城人众,达五千之多。邓知事登城向百姓宣布,一切加征新税收和禁烟罚款,都保证向省方呈请停止,劝百姓归家安心务农,勿听信谣言乱动。西峰镇驻军管带喻升率队前来劝解,直至二十四日方解围散归。围城消息传出,庆阳、合水、环县、正宁及镇原等县百姓,群起而交农器围城。庆阳县知事首先发出布告,一切新加负担,都停上进行。各县知事均以免收新加税款解劝,百姓此起彼落,动荡不安。陇东十七县中,仅崇信一县知事处理尚好,比较安静外,其他各县均在情况不同的状态下,惶惶不安。鸡毛传帖要大家起来,推举团长,训练民团,抵抗**及军队压迫。张广建得到民变消息,认为税收有关全省军政开支,百姓暴动,势将影响全省,不可收拾,急电陇东镇守使陆洪涛及径原道尹王学伊,速派军队弹压,切实惩办首要,不得玩忽。一面加派统领陈某,率兵东下,协助平乱,陆派帮统张兆钾到宁县镇摄。王道尹于七月三十一日亲自出发,八月四日到宁县,军政官长见人心惶惶,四乡犹有鸡毛帖传动,未敢即时动作,恐激动全县重起,更难着手。遂派出便衣侦探多人,一面解散江湖中活动的人,一面调查围城及暴动首要人犯,然后按照实际情况,妥为布置,待人心稍安,作一次掩捕,免得风潮再起。王道尹主张恩威并施,收拾人心。他又电省请将新税缓办,免除地丁加征,以纾民困,并愿捐俸千两,为民请命。张兆钾布置军队,不但邻近百姓不准来往,即宁县各乡镇,也限制亲友往还。自八月二十日起,张兆钾派出韩、吴、胡、郭四哨官,分赴各镇,同时并捕。二十四日四县拿获首要数十人,经分别审讯后,决定将王仲元、韩廷献、李庚儿、李秉善、郭秉章、赵光顺六人枪毙,余皆处以长短不同的徒刑,并令赔偿捣毁抢劫的损失。

九月七日,将首要六人枪毙后,即将邓知事撤职,令韩谦代理宁县知事。王道尹说:“惩民而不换官,不足以服人心”。

时泾川亦起民变,南乡窑店牛老五等,纠集民众至二、三万余,包围县城,县知事梁纯仁据城固守。劝令解散,但群众提出坚决要求,要梁知事立即取消一切附加苛捐,并保证以后不办善后,将主谋之邑绅力元英、警察排长刘得胜,依法严办,相持多日未获解决。省当局即派甘绅道员王世相、王建侯(树中)、泾原道尹王学伊赴泾查办。王建侯等于八月二十六日到泾川,布告围城农民,回家安业,勿为奸人利用。百姓不听,将告示撕毁。王在城上劝导,城下百姓直对说:“你是省上的大官,不知道我们的痛苦,请王道尹对我们说一句话”。王道尹适亦由宁回泾,会商为缓和一时,以免事态扩大计,对农民所提条件,概予答应;又以警察排长刘得胜逼拷百姓,激成事变,立即枪决;县知事梁纯仁,以性情浮躁,不洽民心立予撤职,以泄民愤。群众以目的已达,又时适天雨,各速回去种麦,城围遂解。

张九才环县之变

灵台、华亭亦有民变,而庆环数县民团抗抵军队,环县形势尤为严重。环县张九才,虽系农民,目不识丁,而胆力过人。民国三年,自朗窜扰陇南,势甚猖獗。张广建令全省各县试办民团,以防不测,环县始有此种组织,民众即推他为环县民团团总。九才任团总后,交友甚广,江湖中之杰黠者多往就之。自新税开征后,各县人民纷纷反对,他即联络百姓,倡言抗拒,用鸡毛传帖,号召邻县,积极成立民团,共举义旗,抗官保民。环县知事徐宗铎,畏其声势,对于新税及加征地丁,无法进行,坚请辞职。同时将张九才以武断乡曲,密报省方。并断定张九才不去,不但环县税收不能开办,将影响庆阳附近各县,不能安居乐业。继任县知事李伟,湖南人,出省赴任禀辞时,张广建再三叮咛,要把劣绅团总张九才撤职查办,尽法惩治,该县政令,方能推行。李伟到环县地界,逢人便宣传张九才罪状,声言张长官命令,非把他置诸死地不可。九才闻之大惧,谓兵团党曰:我之所为都是为着百姓,当团总办团练,也是防备各外来匪徒扰民。反对地丁加征和五种新税,这是为人民减轻负担,新知事既要办我,我也不能坐而待毙,看他如何下手,我们相机而动。

七月底李伟到任,八月初三日接见士绅,当众宣布张九才谋为不轨罪状,当夜又与衙役商量捕押讯办方法。此等计划,尽被张九才侦知,遂下定决心要先发制人。当夜派张士彪、苏木匠等多人,闯入县府,科员任永厘、家丁钟铭、刘升、尤升和亲兵四名,均因抵抗被杀,收发赵贵衣服整齐,认为知事杀之,经苏木匠证明不是。时李伟闻变,避入后厕,正图越墙而逃,被搜出用刀砍死,李妻因有不及周岁之小孩,未被伤害。第二日开起义大会,群推张士彪为总兵,黄金庭为将领,王者英为军师,王清平为帅,慕九章为二帅,常发祥即尚先生为参谋,陈翰章为副将,还有营员令官兵目多人,民兵闻风集聚的初有三千人,张九才自称总司令。为了扩大号召,加强农民信仰,自谓张九才为黑虎星,王者英为大鹏星,常发祥为大蝎星,后又封陈翰章为洮岷协,慕九章为平番(今永登)协,计划全省发动。独霸一方,风声传播,气势日增。庆阳、镇原、合水等县民团,起而响应,陕西之保安、鄜州等处民兵,器械齐全,进至县属之北边,也派人来往联系,约同攻取庆阳县城,作为根据地。又以庆阳百姓比较富裕,有八大家,三十六个二户家,筹饷也有办法。九月五日,从庆阳北边进攻,连同合水、镇原及庆阳民团总计,号称百万,声势浩大,本可一攻即下,但因城内守兵,虽仅有陇东帮统喻升、刘福生两营,而死守待援,故经数日围城,死伤四百余人,终未攻下。

张广建得到警报,电宁夏护军使马福祥派骑兵两营,由马福寿、马显图率领,从洪得城进兵,直取环县。一面又电请陕督陆建章派牛团,从保安县山中越子午岭前进,解庆阳之围。张兆钾除派队增援庆阳守城军队外,亲率精兵,从合水进兵,截断环县、庆阳之联络。张九才攻庆阳未下,又三面受敌,不支溃散,他还贴出乩语布告,说:“吾神上天,你们钻山”,仅率骑兵数人,逃入庆阳北山。部众分兵据守曲子镇、午亭、木钵、驿马关、碾子沟等处,都被次第攻克。起义首领,除张九才、苏木匠外,余均先后被擒。有枭首示众的,有被挖心祭李伟及阵亡将士之灵的,备极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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