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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五章（第2页）

林清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提前解决了隐患，那些过去却还是以另一种方式重演了。她挥剑挡下泛着不详黑气的利爪，利落的一剑斩断偷袭之人的头颅，闪转腾挪间，将身边杀出一个空间地带，随即追着师父和师姐的脚步，御剑朝着山门而去。

漫天都是血光。

林清菀已经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次剑，斩下多少魔人的头颅，也不知道身上添了多少道伤口，她只知道要守护宗门，守护青云峰，就不能停下手中的剑。只是，修者也不是神，也有力竭的时候。只是手微微的抖了一下，便让旁边的魔人抓住了空子，将弯刀捅向了她的心口。

林清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终究，她还是没能改变过去。只可惜，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虽然，她依然没有想起他是谁……但是本能告诉她，他很重要。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脱力的身体也被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中，冷冰冰的，却带着熟悉的触感。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朦胧的视线里是一片金红相间的金属，xiong口的位置有一个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圆形地带，而再往上，是那个仿佛看过千百遍的钢铁面具。

“托尼……”不需要记忆，她的唇已经自觉吐出他的名字。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托尼一炮轰飞了正举刀砍来、浑身冒黑气的奇怪玩意儿，空出的手这才将面具抬起，那双藏着浩瀚星辰的蜜色眼眸正深沉的注视着那个让他思念到近乎疯狂的人，“清……我抓住你了。”

林清菀虚弱的朝他勾勾唇角，不用多言，身体的记忆早于大脑之前便认出了对方。两人长久以来的信任与默契让彼此无需说明，便自发的选择了一人对敌，一人恢复体力的方式。好在宗门之内灵气充裕，加上随身携带的丹药，只消片刻，便将灵力恢复得七七八八。而托尼虽有战甲护体，却到底只是凡人之躯，战甲也只是凡铁打造，魔人的武器轻易便能刺穿它。没一会儿，钢铁战甲就变得破破烂烂了。

林清菀见状连忙拿起灵剑，挡下了刺向托尼后心的一刀。有了她的加入，托尼不用时刻注意着暗处的冷刀，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眼见身边的敌人逐渐减少，她开始四处寻找同门们的踪迹，想着助他们一臂之力，却没料到后方突然传来大师姐满含悲痛的喊声：“师父！”

她连忙回头，却见浑身浴血的师姐跌坐在地上，怀中躺着的，是被魔刀当月匈而过的青铭长老。

“为什么……既然无法改变，为什么要让我重来这一回……既如此，何不干脆让我去死！”林清菀再也忍不住喉头腥甜，猛地吐出一口精血，泪水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落下。

托尼听到动静，连忙回身将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人抱入怀中，头也不回的将偷袭者炸翻在地后立刻将能量注入推进器，飞至林清云面前方才落地。

将那双失去光亮的黯淡黑眸合上，林清云眨掉眼中满溢的泪水，抬头仰视着那个在他人眼中怪异之极的“钢铁人”，“托尼斯塔克？你把菀儿放下来，我和她有话要说。”

隐在钢铁面具下的托尼皱了皱眉，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会一眼认出他的身份，但想到她和清的关系，还是按照她说的，单膝跪地将林清菀小心的放在地上，让她倚靠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身躯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见他这副模样，林清云苍白的唇瓣带了丝笑意，她伸手擦干净林清菀脸上的血和泪，“傻丫头，哭什么，修行路上本就危险重重，今日这一战，说不得也是我们命里该有的，入了轮回后他日能重登仙途也说不定呢？倒是你，”她像小时候那样拍拍师妹的头，笑道“我一手养大的小丫头能泡到钢铁侠，师姐我去了地府也能跟他们吹上几年了。”

没去管对面两人听到她这番话是什么反应，她只径自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玦，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抬眼看了看守在面前的托尼，脸上突现了然之色，“这是我捡到你时，放在你身旁的，不知是否是你爹娘留给你的，本想让你随身戴着留个念想，但随着你日渐长大，先天之气逸散，这千钧玦中的庞大力量便压制不住，这才让我收了起来，想着等你突破化神境了再给你，但现在师父已经仙去，我也不愿独活，便在今日将它物归原主罢。”

“师姐，你……”林清菀眼中讶然，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林清云嘘声拦下，“菀儿，原本我还在想，为何你家人有此至宝却仍落得只剩你一襁褓幼儿在世，但今日看到托尼在此，我才恍然大悟。”将玉玦塞到林清菀手里，她看了眼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的山门周围，眼中不见丝毫异色，只默默将全身灵力聚于双手，以掌为剑劈向天空！

阴沉的天空看着遥不可及，却仿佛一块悬于头顶的幕布，被凌厉剑光破开一道口子，而“天空”背后，竟非修者以为的九天仙境，而是一片墨黑，看不到丝毫亮光。

林清菀看着头顶的裂口，心中明白这是师姐用全身修为为他们找到的生路。眼看着裂口蠕动着有愈合之势，她连忙去拉林清云的手，想要带她一起走，却被她缓慢却坚定的推开：“菀儿，你迟早要明白，我，师父，乃至宗门上下，俱已成为你的过往。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菀儿，该放下了。”

“不，师姐，你们就是我的家人啊，你们还在这里，让我能去哪儿呢？”林清菀拼命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更用力的推开。眼见裂口有要长合的趋势，林清云不再废话，掏出捆仙索将她捆得严严实实，而后蓄起灵力朝着天空又是一剑，“托尼，带她走！”

面目威严的钢铁人对上她坚定决绝的眼眸，没有多言，只在启动飞行前站直了身体，向她点头致意，随即便抱紧了怀中人，将全身能量注入推进器，全力朝天空飞去。

看着视野中逐渐变小、化为飞灰的人，林清菀收起因为失去主人而变成死物的捆仙索，默默抱紧了托尼。她像脱力般将头倚靠在他肩上，以为早已无泪可流的干涩眼球又有shi意弥漫，最终凝成一滴从眼角滑落，似泪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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