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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元十九优雅地站了起来：&ldo;不瞒王家阿兄，我与九娘一直彼此倾心。先前碍于家中父母之命，我不得不另娶荥阳郑氏女。如今郑氏已过逝，九娘也和离了，我们都是孤身一人，正是天意。也请王家阿兄成全我们二人的姻缘。&rdo;

&ldo;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do;王珂脸上浮起了温煦的笑容，目光却冷冽如冬日寒风。

元十九从善如流地重复了一遍：&ldo;我与九娘一直彼此倾心，如今都恢复了自由身，自当结成婚姻。先前是我错了，不该欺瞒诸位长辈。如今我愿弥补过错，求娶九娘，不日便将遣官媒来提亲。&rdo;

&ldo;呵。&rdo;王珂笑了起来，&ldo;这真是我今日听到的最有趣的玩笑话。校书郎莫不是喝醉了酒，走错了地方？还是早些回家醒醒酒罢。&rdo;

元十九摇了摇首：&ldo;唉，我知道，一时半会，王家阿兄必定不相信我的真心。但我发誓，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我更在乎九娘，比我更珍惜九娘。请王家阿兄转告王公罢，改日我再过来。&rdo;

&ldo;校书郎不必再来了。&rdo;王珂平静地回道，&ldo;我家九娘，永远都不会嫁给你。&rdo;

&ldo;王家阿兄说笑了。&rdo;元十九却依然笑得很是温和，仿佛他的拒绝根本不值得一提，&ldo;九娘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呢？&rdo;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屏风后：&ldo;九娘，我说得是不是？你安心等着，过些日子，我必定会三媒六聘来娶你。&rdo;

说完，他便在王珂冷厉的视线下，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王玫屏住了呼吸，直到他走得远了，才略松了口气，走出了屏风外：&ldo;阿兄……&rdo;

她看着又一次静静立在窗边的王珂，总觉得与刚才相比，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分明神情依然平和，气度也像往常那般从容优雅，但她似乎能从他的周身感觉到浓浓的狂暴煞气。这种煞气与他素来给人的印象如此违和，让她忍不住心生忧虑：&ldo;阿兄……你放心，我绝不会嫁给他。&rdo;

王珂回首，认真地端详着她的面容：&ldo;九娘，他说&lso;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我更在乎九娘，比我更珍惜九娘&rso;的时候，我真想抽剑杀了他。只要想到你那时候在洛阳城郊受尽磋磨的样子，阿兄便想将这个负了你的家伙千刀万剐。&rdo;

&ldo;阿兄，我相信你不会一时冲动做傻事。&rdo;王玫轻声道，&ldo;他受到什么报应都是罪有应得，但阿兄千万不能因他折了进去。咱们一家人，还要快快活活地过日子呢！这种人渣，大可不必理会。&rdo;虽是这样说，但她也知道，元十九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其实，她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她拒绝了，兄长也拒绝了，这元十九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他们最后一定会答应？这到底是想结亲还是结仇？或者因为本来就有怨仇在，所以他根本毫不在乎？

&ldo;五年都忍过来了，阿兄当然能忍得下去。&rdo;王珂微微一笑，&ldo;你进去罢，此事别让阿爷阿娘知道，免得他们郁怒伤心。&rdo;

&ldo;我省得。&rdo;王玫道，出了书房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王珂仍然立在窗边，笑得温雅如常。

王玫心中一叹：兄长背负着太原王氏三房嫡支振兴的重任，本来便很是不容易了。她这做妹妹的不但不能帮他的忙，反而在这种紧要关头又给他惹来了麻烦。倘若那一日她没有去寺庙上香，倘若她一直跟在母亲与嫂嫂身边，又怎么会遇上那个人渣？这件事，又该如何解决，才不会拖累家人呢？

王玫回到二门内时，丹娘、青娘都在那里等着她。两人见她脸色微沉情绪低落，自是知道那元十九登门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ldo;方才之事，别透露出去。&rdo;王玫吩咐道。好不容易遇上双喜临门，她也不想让父亲、母亲因此事而伤怀。

&ldo;是。&rdo;丹娘和青娘低声应了。

王玫微蹙着眉，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却是一无所获。王家无权无势，太原王氏嫡支都是世家大族中的边缘人物，所以才一直无法对付元十九。借表姊之势？恐怕她们的交情目前还不到这个份上。除了借势之外，还能从什么地方下手？向监察御史投帖子，状告元十九逼娶良家女子？且不说区区一个校书郎是否能引起监察御史们的兴趣，作为被欺压逼娶的良家女子，她的名声肯定也要被传坏了。此计不成，她决不能带累晗娘与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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