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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徽宗有了新爱好（第1页）

皇上真的原谅蔡京了吗？不到一年时间，就出这么多问题，皇上也能原谅？且听徽宗是怎么说的。

徽宗看着这个年近六旬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近乎声泪俱下地忏悔、表态，的确生出了一丝丝怜悯，一点点心酸。他想起了那天杨光华说的话：“人非圣贤，岂能无过？即便朝廷高官，也概莫能外。人一旦有了过错，那就要看功大还是过大，功过相抵，若过远远大于功，那就必须要惩处之，甚至严厉惩处，直至杀头。但若功明显大于过，则应令其戴罪立功将功补过。宰相毕竟是为本朝在重大转折时期，立过大功，有过大贡献的。他的这些过错，相比章惇曾布，只能是小巫见大巫。再说，依臣愚见，宰相的治国能力和魄力，非常人能比；对皇上的拥护尊崇和爱戴服从，历任宰相少有。况且眼下若把他拿掉，也没有合适人选能接替宰相职位。当然，还要看宰相能不能认识到过错，有没有改正错误、将功补过的打算和决心了。”

徽宗将蔡京从入朝担任翰林承旨，到枢密使、再到宰相以来的全部过程，梳理了一下，觉得杨光华这话是很中肯、也很有道理的。因此，就说：“蔡爱卿，你是朝廷的股肱大臣，朕视你为左膀右臂、国家柱石，本不应犯这些低级错误。朕看你认错态度甚为诚恳，也有将功补过的决心，再加光华又一劲地为你求情，那么朕也就先把这些事情当作小账记下，但可不是既往不咎，倘若再行犯错，尤其是若变本加厉的话，朕可要老帐新帐一起算。你可明白？”

蔡京那颗悬得老高老高的心，“卟”地一声落了下来，原本跪着的他，竟“咣当”一下跌坐在了地上。正忙着处理奏章的杨光华和小太监见此情形，都欲上前去扶，却被徽宗使眼色制止了。蔡京一手拄地，看上去很是费力地站了起来，嘴里嘟哝着：“唉，臣失礼无状，皇上莫怪”。

徽宗用毫无温度的语气说道：“朕不怪你。朕要忙了，下去吧。”

蔡京像喝醉了一样，两腿发软、双眼模糊，恍恍悠悠地走出了垂拱殿。

徽宗望着蔡京的背影，轻声说道：“有意思，一个端午节，居然打出了两大战役。”

徽宗说的两大战役，其一，自然是由他发起、全程参与并亲自指导的三大活动；其二，则是成功地震慑了蔡京这只老狐狸。他坚信，自此之后，蔡京绝不会也不敢再背着自己搞那些小动作，相反会真正一心一意为朝廷、为皇上做事，把朝政打理得更好。而自己呢，就可以做一个轻轻松松舒舒服服快乐无限的潇洒皇帝了。

端午节的两场“战役”圆满获胜，徽宗也终于有了时间，能够仔细的欣赏品鉴端午期间他得到的那些宝贝了，特别是朱缅给他送来的那些。他把朱缅送来的宝贝，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像排兵布阵一样，从品相、色泽、纹路、形态都排了队，并且按照朱缅标出的市场估算价，算了一下这两车宝贝，竟然比端午庙会上收到的税收总额还要多得多，于是他对朱缅的好感就又上升了一大截儿。

为了表示自己对朱缅的满意和欣赏，他考虑了一个晚上，最后决定，这一次专门赏给朱缅和朱冲，每人一朵瓒花一件锦袄。朱缅和朱冲父子，在接受皇上的赏赐时，趴在地下连续磕头，感激涕零。徽宗还特别对他们叮嘱了几句话，“你们呀，远离朝廷，远离朕，很辛苦，不容易啊，朕理解你们，朕也牵挂你们。回去之后，大刀阔斧的干，有什么事有皇上。皇上不在你们跟前，有节钺。我只希望你们呀，把份事做得更好更红火。中秋节的时候，最好搞两块大的来，啊？朕要在赏月的同时，在月光的照耀下欣赏到你们给朕送来的超级太湖石和灵璧石。当然了，如果有寿山石，来上那么一块两块，岂不更好？以后啊，逢年过节，都要给朝廷、给朕献宝，朕不会亏待你们的，啊？”

父子俩点头如捣蒜。朱缅表态说：“臣虽然远离朝廷，不在皇上跟前，可皇上时时刻刻都在臣的心中。请皇上放心，臣一定全面的、彻底的、完整的、不折不扣的完成皇上交给臣的各项任务，让皇上满意高兴。”

就这样，朱缅父子带着一腔的热望，满腔的高兴，一身的轻松回到了苏州。从此，江南地区开启了持久的搜刮征集大战：奇石、雕刻和金银珠宝以及各类文玩、古代书画作品、各种手工艺品，都在搜刮征集之列。朱缅父子也成了朝廷在江南地区的代言人、土皇帝。

生活就像大自然的地理环境一样，有高峰就有低谷，一马平川的平原总会有尽头；走完了平川，就会有陡坡，也会有高原；生活又像海涛，在激情澎湃的时候，犹如海浪的浪峰；而浪峰下去，终归要化为荡漾着涟漪、放送着小夜曲的平阔海面。

直到把端午礼品全部欣赏品鉴过一遍，一切才算恢复了平静，徽宗的生活又回到了庆典后、端午前那段时间的状态，只不过他那想要过问重大事件，处理重大问题的热情减退了不少。关注点和兴趣也有所变化，由原来的画画、写字、写诗作词，弹琴唱曲，增加了一项欣赏奇石、把玩奇石，从垂拱殿、大庆殿到福宁宫，只要徽宗能够长期呆着的地方，就都摆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奇石和摆件儿。徽宗独自一人静悄悄地欣赏这些宝贝儿的时候，特别喜欢把那些菩提子儿啦，琥珀啦，珍珠啦串成的手链，挂在两个手腕上，最多的时候一个手腕能挂上十多串。而脖子上呢，他喜欢用小叶紫檀、黄杨等各种木材做成的大个串珠，比和尚挂得还要多，大套中、中套小，大中小粒儿的一戴一大串，还要到镜子跟前照着欣赏半天，有时会一边用手托着这些珠子，哗啦哗啦响着，一边绕有兴致的扭动身躯，跳起说不上名字的舞来，边跳边笑；有时跟杨戬和杨光华在一块，也会拿着这些奇珍异宝类的东西跟他们讨论半天。徽宗会一个一个的，按自己的理解，给他喜欢叫的两只“羊”解说这些东西的来历，功能作用优势等等，说的津津有味，唾沫横飞。

有一天，徽宗突发奇想，让杨戬出去给他买小锤儿镯子锥子、刮刀等各种木工用具。

杨戬甚是不解，就问：“皇上，咱们又不是木匠，买这些东西要做何用啊？买来若用不着，岂不是浪费呀？”

徽宗笑眯眯的对着他和杨光华说，“这是秘密，朕不告诉你们。买来再说。”

杨戬不知道去哪里买，又怕买不全，干脆就跑到一家木器店，让人家把全套木工用具装满一个大木箱，扔给人家能买三套木工用具的钱，背了回去。

徽宗见什么用具都有，很是兴奋，就吩咐杨戬道：“去，把珍宝坊旁边那间房子收拾干净，把这些工具放到那里，再把朱缅奉献给朕的那三颗黄杨木，搬一根来。”

房子收拾好了，徽宗又让找来做木工用的架子，桌子，凳子，然后把黄杨木和那些用具都摆在台子上，又让杨光华安排皇城司特别卫队，把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杨戬带着人布置着，忙活着，心里满是疑惑，搞不清徽宗到底要干什么？其实杨光华已经看明白了。

等把门关上，点亮了满屋的蜡烛之后，徽宗先拿起一把锯子，说：“小鸡鸡快来，跟我一块儿，把这块木头截断”，

杨光华一看，就说，“皇上，您是天子，怎么能让您动手？怎么能劳驾您呢？您的手可是御手，不能受丝毫损伤的。你快歇着，让臣来。”

杨光华按照徽宗的要求，跟杨戬吭哧吭哧，吭哧了半天，直到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把黄杨木截成了几段。

徽宗又说：“把这每一截都劈开，每截劈成四块。”

杨光华心想：这黄杨木，价值连城。这样都劈成了小块块，实在可惜呀。可这是皇上的东西，皇上要你办，你就只能照办。于是两个人又继续由大分解到中，由中再分解成小块，最后都分解成了鸡蛋大小的方形黄杨木块。

徽宗又说，“你们要想办法把它弄成圆的，你们要是不能办那就朕来。”

没有办法，两个人只得继续工作，由方的，渐渐处理成了多边形，最后把楞、角都去掉，奋斗了两整天，两人的手掌都磨出了血泡，这才渐渐弄成了圆形、一个一个勉强算得上圆的木球。

在两人埋头苦干的过程中，徽宗一会背着手围着他们转圈，一会又饶有兴趣地靠近他们盯着看。等木球成型了，他就拿着这些球，兴奋得像大公鸡孵了蛋一样那么稀罕，在房间里一边走动着，一边骄傲的说：“好啊好啊，朕也能做宝珠了。成功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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