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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杨光华考察皇城司(第1页)

前一天下午,杨光华趁着皇上在御书房的时候,专门去了皇城司,一直待到下班。

杨光华自从到徽宗身边做秘书,就开始研究朝廷各个部门的职能、各部门之间的关系、官员的情况、官员学历结构、年龄结构等等。可就是这个皇城司,他什么都看不到。无论中书省、还是枢密院,政军系统,都看不到关于皇城司的任何资料。所以很长时间里,他都不知道还有个皇城司这么一个机构。直到他上任两个多月的时候,任忠义到垂拱殿向皇上汇报工作,进殿之后直奔皇上而去,似乎无视他的存在。杨光华见拦不住他,只好站起身跟着一起来到龙案前面,经徽宗一说,他才知道朝廷还有一个机构叫皇城司,而眼前的这个人,说话不阴不阳、不快不慢、不轻不重,让人感觉有点儿阴阳怪气的人,就是皇城司的最高长官皇城使。

任忠义走了之后,徽宗说:“这个任忠义,让人看着就讨嫌。我刚才给他说了,以后他再来呀,还是要先经过你。一般情况不要让他直接见我。”

直到这时,杨光华仍然对这个机构不了解,搞不清是干什么的,只好去问杨震。

杨震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告诉他说,“这个皇城司,好像是皇上直接领导,谁都领导不了他,宰相也不行,他对皇上直接负责。他就是管着打探各方面消息、为皇上提供重要情报,有时好像也抓人。原来也有为皇上贴身警卫的职责,打从当今圣上登基,让张大山和他那帮人做了贴身警卫,皇城司就不管这一块了。”

经过这两年多的时间,朝廷各个部门杨光华都去过了,唯独这个皇城司他进不去。他曾去过一次,但是守门的卫兵说,除了皇上,任何人不得入内。本司的人员,都有特别通行证。杨光华为此更加觉得这个地方神秘莫测。

他也曾经到架库阁,专门找过皇城司的有关档案资料。可是架库阁的人说,皇城司的所有资料都不在这里,都是他们单独存放,你要看的话就到皇城司去吧。这一切情况综合起来,在杨光华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综合印象:皇城司,象风象云又象雾,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神秘莫测。

而今,皇上却要他做这个皇城司的一把手。他虽然不像高俅那样非常忐忑,但也是觉得心中无数,毕竟他对这个部门和这个部门的职责,还有这个部门的人不了解。所以,在蔡京代表皇上,专门带着皇上的特别通行证--籫花锦袄,陪同他到皇城司宣布任职之后,他才拿到了皇城司的相关资料,包括职责、内部机构设置、人员配备、人员现状、官员班子以及历史沿革、在朝廷的作用和贡献等。他用了几乎一整个晚上,在皇城司的档案室,研究这些东西,直到凌晨丑时,他才回家睡了一个多时辰。

经过他的深入研究,他明白了,徽宗为什么让他来做这个皇城使。历朝历代,皇城司都是由皇上直接领导、对皇上直接负责,除了皇上,任何人无权过问的特殊机构。皇城司的人员,高级将军都由皇上亲自选调;底层人员,由皇城司安排专人考察,考察合格后,由皇上亲自签发诏书,将其调入。无论从政军哪个部门哪级官府选调人员,任何人不得阻拦,也不得提任何条件。皇城司没有普通士兵,都是带衔的,最低军衔是马军的军使和步军的都头。

为了更加真切、深入地了解皇城司的情况,杨光华专门跟任忠义和常务副使郑刚分别作了交谈。

虽然任忠义看上去阴阳怪气的,不好打交道,但不知是因为杨光华对他足够尊重,还是这次把他调任大理寺卿,品级提了两级,又或者是两者都有的缘故?反正他跟杨光华交谈时,不但很是诚恳,而且讲的既透彻又全面。

任忠义重点向杨光华介绍了皇城司的主要工作职能。他说:“皇城司的职能,主要有两大项。第一呢,是刺探情报,掌握情报信息,向皇上及时提供军队、政府、以及地方官员的情况和为帮外国的情报信息。特别是三大方面的情报,尤为重要。一是军队、政府系统的官员策划谋反或暴动的;二是与外国外邦勾连、向其提供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情报及皇上和政府高官活动动态情报的;三是散布对政府、军队、朝廷乃至皇上不满言论、捏造及散布危害国家及政府、军队安全的谣言。”

“第二项呢,就是对上述情报涉及人员,予以监视、跟踪、调查、逮捕、审判、定罪、监禁或拘押,直至处极刑。特别紧急或危急情况下,可秘密处置,不受刑部、大理寺、开封府等司法部门的制约和管控。本来,太祖时没有逮捕、审判、定罪、监禁的职能,太宗时加上的,这是因为,皇城司发现情况,经过调查将案子转给有关司法部门后,往往会减轻处罚,甚至不了了之。因为这些司法部门不从情报工作角度和国家安全角度分析案情、审判犯人,有些情况本身就是国家机密,没法作为定罪的依据。但放在情报部门来看,以情报工作标准来衡量,就好处理得多。”

“原来呢,还有皇上贴身警卫的职责,自从当今圣上登基,这项职能没了。不过,负责这项职能的人都还在,只是没事可干。总的看,自从当今皇上登基为帝后,皇城司的地位似乎越来越低,许多工作也在逐渐失去动力。希望杨大人执掌皇城使之后,能够比我强,皇城司能够恢复本来的地位和力量。”

杨光华掌握了这些情况之后,才正式来到皇城司上班。由于他的工作具有特殊性,他必须按照皇上的规定,只有在皇上没有事的时候,或者皇上在御书房读书的时候,他才能到皇城司来上班。因此,皇城司的日常工作,就由常务副使郑刚主持并组织实施,杨光华只管大事要事。但日常工作,副使必须每天一汇报,特别情况随时汇报,每三天一次由中层以上官员参加的例会,汇总情况、分析情况、部署任务。

杨光华在报到的那天,就已经对皇城司中级以上的官员宣布了这个安排,同时也专门跟郑刚做了交流和交代。

杨光华来报到的时候,到会的皇城司中级以上官员们,看到他之后非常惊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新任的皇城使,竟然是一个这么年轻的书生。白白净净、标致帅气、谈吐斯文,没有一点官气,也没有杀气。他们想,皇城司,可是一个特殊的部门,乍一听似乎是一个文职单位,可实际上是一支特殊的部队。皇城司的人,平时一律不穿军服。只有在执行特别任务时才穿军服、带兵器。他们不像军人,却都是有学历、有头脑、善于思考,能文能武的军人。

作为领导这些军人的最高长官皇城使,应该是一个资历深、威望高、沉稳老练,经验丰富的人。杨光华这样的白面书生,能行吗?他能胜任吗?皇城司的人,从上到下,从最高长官任忠义,到基层官兵,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自从徽宗登基为帝以来,皇城司不受皇上的待见,皇城司的地位一落千丈。那么这个白面书生来了之后,会不会有新的起色?耳朵尖消息灵的人,当然知道杨光华现在在朝廷的位置,由杨光华的位置和分量,就能推断出下一步皇城司的地位和分量,因此这些人对杨光华担任皇城使充满信心。但是大部分人却是不了解的,他们持怀疑和观望态度。

杨光华还专门研究了,皇城司中级以上官员的来历,他们的身份等等,不研究还好,一研究,真是吓了一跳。所有官员,十之八九都是哲宗皇后、皇妃,和神宗皇后、皇妃的亲戚。而担任皇城司高级将官的人,包括任忠义,都是神宗和哲宗的近亲。杨光华看了这份人员名单,方知皇城司是个非常难以驾驭的单位,倘若不是他杨光华来任最高长官,还真是难办。谁都知道,凡是皇亲国戚,首先比的是谁的后台硬,谁跟皇上近,而不是真正的比本事比能耐比学历比水平。而杨光华恰恰具备了,跟皇上近、标准的皇亲国戚、后台直接就是皇上,并且还是朝廷最高地位的正一品官员。全大宋最高级别的武官,还比他低两个品级,这在皇城司历史上绝无仅有。就凭他这些条件,就足以能够镇得住皇城司的这些高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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