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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唔，初步看来，房间的主人很爱作画，她沿着那一面墙看去，竟有很多山水花鸟，山水滂沱，花鸟婉约，连她这个不会欣赏画的人，都忍不住想拍手称赞。

古小蘑看得心旷神怡，突然发现另一面墙上还有一幅画，十分突兀，明明这面墙上还有大片的空地，为何将那幅画单单放在床头的位置，莫非有什么玄机么？古小蘑好奇的走过去，突然……觉得十分眼熟。那片竹林……那个藤椅……

是郁琉的画像！

&ldo;我画得可好？&rdo;

古小蘑猛地转身，水七烟正俏生生的站在背后，不知何时进了屋来，一身碧绿衣衫将她衬得愈发清雅，美丽绝伦。

情敌见面，除了眼红之外，电火花也是必不可少的。古小蘑努力瞪了许久的眼睛，发现还是没有人家的大，只好颓而作罢。

原来这是水七烟的闺房，古小蘑了然的看着她收拾床铺。只听她轻道：&ldo;我这都是些接客用的花房，未免俗艳了些，只好委屈你先睡在我的房间了。&rdo;

她这样一客气，古小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人家的床香喷喷的，自己一身酒气的躺上去，也难得她不嫌弃。于是挠挠头道：&ldo;那个……我才是……&rdo;

&ldo;听琉说，你是捡到了他的画像呢。&rdo;水七烟整理好床铺，将端进来的食盒在桌上摆开，古小蘑闻到香气，立刻不管情敌不情敌，扑上去便端起碗：&ldo;多谢水姑娘。&rdo;

水七烟望着她，神色有些奇怪，也不知是喜是怒，只是似笑非笑，突然轻道：&ldo;你想知道他的故事么？&rdo;

&ldo;龙神的故事，我听过的啊。&rdo;古小蘑嘴里塞满了食物，道：&ldo;我小时候师兄们便总说给我听的，那时我以为他活了千年，都胡子一大把咧……生来就有那种力量，啧啧，真好命……&rdo;

&ldo;好命？&rdo;水七烟冷笑：&ldo;若可以选择，他绝对不会选择有这样的力量……&rdo;

古小蘑一怔，见水七烟神情严肃，便放下碗道：&ldo;怎会……&rdo;

&ldo;一千年前，妖魔横行，正是乱世年代。相传自盘古开天之后，升游太虚的龙神初降，转世为蛟。世人都知龙神乃是六界万兽之首，若六界的神兽妖兽都臣服于他，你可知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rdo;水七烟静静的道：&ldo;我听族中的长老说，郁琉降生那一天，蛟族的天空是血红色的，他占卜不到蛟族的未来，从此，这一族再无太平之日。围攻，偷袭，投毒，诅咒，各界是用极了手段要得到他，最过分的是，神界和仙界无视于此，恐怕他们心中，也怕那个传说是真的吧……&rdo;

水七烟面上现出一丝鄙夷的神色：&ldo;蛟族与蛇族本是同根而生，只是蛟族每千年都会有一蛟升天化龙，那蛟便成为族人最引以为豪的光荣，只是郁琉……自出生起，便带来血光之灾，从此被视为不祥，没有人敢跟他说话，甚至他的亲生父母都不敢碰触他，直到蛟族灭族，十大长老为了保住蛟族血脉，才用自己的血将其龙神灵力封印，他目睹全族人死去的时候，只有五岁。&rdo;

古小蘑心中一颤，松开拳头，这才发现掌心全是汗。

&ldo;后来他流落人界，被我爹爹捡了回去，从此悉心调教，但他儿时阴影深重，导致性子乖僻孤冷，直至他十八岁那年，风姿天慧，放眼天下已无人能及。爹爹喜欢他，还给我们订了亲，我自是十分欢喜。&rdo;她淡淡的道，面上也没有羞意：&ldo;可是还是有人认出他是蛟族的孩子，龙神转世一说又纷扬起来，我族怕重蹈蛟族覆辙，爹爹与长老们商量，便将他出卖给了天庭。&rdo;

手中的筷子一抖，古小蘑颤声道：&ldo;什……么？你们……&rdo;

&ldo;你莫要看不起我的族人，为了自保，那是唯一的办法。&rdo;水七烟站在那幅画前面，素手温柔的覆上去，轻轻摩挲起来：&ldo;那年我央求他，画了这幅画，染了蛇神的仙气，使我与他可以再画中来去自如。可惜他被天兵带走的时候，我赠与他的这幅画从他怀中掉出，不知流落在哪里，我一直等，等了千年，只盼有他的消息……&rdo;

奇水七烟闭了眼，轻道：&ldo;现下爹爹已经仙逝，我已是蛇族首领，自从得知他逃了出来，我便日思夜想着去见他，只是怕他不肯原谅蛇族当年对他所作的一切……可我们相见，他竟然笑了，你可知道？我从未见他笑过……所以这一次……绝不会再放手了。&rdo;

书她脸上燃起了神采，竟是那般明丽：&ldo;我要保护他，哪怕灭族。&rdo;

网古小蘑怔怔的发起呆来，突然想起初见的时候，他冰冷的眼眸与视线。

真好笑，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连他所遭遇的这些都不知道。

其实早就能发现的，在他说我们都是怪物的时候，嘴边笑着，眼中笑着，可声音那么悲伤。

这样，所以他才会知道她冷，因为在他为她撑伞的时候，雨水亦淋湿了他身体，她看得到，却没有伸出手去拥抱。

只要有一点温度，就不会如此痛恨吧，这个世界。宁愿只是一个平凡的妖，如同她只希望做一个平凡的人一般。

可是他们，都已经没办法选择。

不祥，灾祸，怪物。

在抬起头，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时候。

在没有办法不屈从命运，可依然要努力微笑的时候。

这些时候，只有她可以理解这世上，最悲哀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