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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当是修行（第2页）

祁宁江眸光闪烁，蕴含着水雾，他背过身去，不看苏染离，背影单薄，显得可怜萧瑟极了。

苏染离见他如此，有些泄气，对，她就是心疼了！无论对阿宁，还是对殊乙，她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还完。

她走上前，想站到阿宁的对面，让他看着自己，可她靠近阿宁刚伸出腿，他就转身躲开。

她再靠近，他再躲，很快苏染离的耐心就被耗尽了。她索性不动了，随便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怎么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她也不能太委曲求全，好歹将近十万岁的神了。

诶，阿宁才三万六千三百二十一岁，她在他六百岁的时候，将他弄丢了，他一定吃了许多苦，所以才会那么嫉恨那孩子，她得让着他，好好教导他。

阿宁，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她不也是担心阿宁造下杀孽，才那般严厉么？

苏染离注视祁宁江微微偏头，试图用余光看她在做什么的行为，不由咧开了嘴。

“啊！”苏染离一屁股做到地上，捂着脚踝。

祁宁江立马转身，蹲到她的面前，看她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祁宁江有些不知所措，要不是他亲眼看着她大叫一声，他都怀疑自己幻听了，“你……你没事吧？”

苏染离捏了捏祁宁江的鼻子，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的阿宁，就是个傻孩子。我骗你的，谁让你不理我！”

“我没有！”祁宁江喑哑的嗓音有些急切，“我…我没有不理你，我不会…不会不理你…我只是…只是想哭…我不能哭的…我不能哭！”

不能哭……

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像山间奔流的瀑布，倾盆而下，侵袭苏染离的脑海。

「闭嘴！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年少的她，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哄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婴儿，只能用手捂着他泪眼婆娑的双眼，企图命令他闭嘴。

「够了，很吵你知不知道！」

慢慢的，他长大了，牙牙学语时，欣愉的唤她阿姐，听起来特别像打喷嚏。

「啊切，啊切…」

后来……她弄丢了与她相依为命的阿宁，那时候，阿宁连名字都没有，除了她，也没人见过他。

苏染离鼻子一酸，上前抱住祁宁江有些颤抖的身体，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阿宁，对不起，以后，你想哭就哭，我不会嫌弃厌烦，更不会再丢下你。我不会再逼你听我的话，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阿宁，阿姐对不起你。”苏染离将头埋在祁宁江的颈窝，“你，原谅阿姐，好不好……”

祁宁江突然伸手推开苏染离，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喑哑的嗓音充满怀疑，喃喃道：“你不是她！你不是她！她走了，她说再也不理我了，不哭，我不哭，我不会哭了，我再也不会哭，再也没有见到她，她只会让我不哭，你不是她，你不是！”

苏染离看着他用力捂着自己的眼睛，仿是要将眼睛压碎，心恍若被人捏住，痛地无以复加。

她冲到祁宁江面前，扣住祁宁江的手腕，微微用力，让祁宁江的手因为酥麻微微脱力，她赶紧抓住祁宁江的手。

“阿宁，你看着我。”

苏染离将祁宁江的手从她腋下拉到她身后，她捧着祁宁江的脸，轻轻地替他擦拭脸颊的泪水。

祁宁江睁着眼，闻着她靠近时带来的冷冽气息，一动不动。

眼前这个人，是她，又不是她。气息是她的，眼里的疼惜不是她的，她从来不曾这样看着自己，她不喜欢他，抛弃他……

不，她这次选择了他，也将护他在身后，还带着他做她喜欢的事情，还说喜欢他。

他顺势抱紧苏染离，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恳求道：“你一直喜欢我好不好？”

“好。”

“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

“不准喜欢殊乙。”

“好。”

“不准……”

“阿宁……”苏染离无奈轻唤，原来阿宁话痨起来，与小时候的爱哭鬼难分伯仲，就当……是场修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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