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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第1页）

青澄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自两人互剖爱意之后，苏寒玉于无人之处时常有些温柔甚至大胆的情话，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喜欢的那个谦谦君子也会如此坦诚爱意，让她脸红心跳，情之一字，果然威力巨大。

&ldo;吁‐‐！&rdo;正在两人安静踏青之余，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弟子及时勒停马儿，立在两人面前，道：&ldo;二位，围场外有一位云门弟子，想见二位。&rdo;

云门？青澄闻言有些疑惑，此时此地，怎么会有云门弟子来访？又是所为何事？

&ldo;走吧，我们去看看。&rdo;苏寒玉倒是没觉得有任何问题，淡然地勒转马头，往围场出口走去。

才到门口，青澄就看见一个白衣少年站在入口的地方，镇静自若地等候着，他的手笼在宽大的袖子里，一柄拂尘洁白光亮，尾梢顺着柔和的轻风微微摆动，动静皆宜，和谐得让人移不开眼。

&ldo;先生？怎么是你？&rdo;少年在看到苏寒玉的时候有些惊讶，但还是继续说话，&ldo;我是云门弟子，单名皓，家师云天令我来漠北寻一位故人并追随他，原来你就是师父说的故人！&rdo;

&ldo;你就是云皓？！&rdo;青澄显得有些兴奋，插口问道，&ldo;云天道长近来可好？&rdo;

云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ldo;公子与家师认识？&rdo;

&ldo;我……&rdo;青澄刚想说明身份，转念想到时机不对，硬生生地改口道，&ldo;我曾与令师有过一面之缘，十分崇慕，一直想着几时能有机会再见，没想到竟能见到云天道长的高徒，小道长仪表堂堂，果然有乃师风范！&rdo;青澄热情地赞扬眼前的少年，引得少年一阵狐疑，这人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阿谀奉承之辈，怎么说话这么谄媚，让人听着并不舒服。他皱了皱眉：&ldo;公子过誉了！&rdo;便不愿多说，转脸和苏寒玉交谈起来。

青澄看出他刻意疏远的姿态，心里颇不是滋味，想再亲近，又怕会被漠视，想到从前那个喜欢粘着她的小家伙如今已经长成了这样一个翩翩少年，而且……似乎已经不记得当初那个莫姐姐了‐‐也难怪，如今男儿装的她早已是面目全非，而且多年未见，忘记也并不奇怪。她在心中低叹，安静地站在旁边，听两人交谈。

&ldo;怎么了？从围场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有心事？&rdo;苏寒玉进屋来，瞥见桌上她最爱的桂花糕半点没动，关切地问道，&ldo;莫不是还在为皓儿的事情伤神吧？&rdo;

青澄瞟了他一眼，叹气道：&ldo;你也看到了，他对我的态度……不说也罢！&rdo;

&ldo;是你太急进了！&rdo;苏寒玉评判道，&ldo;皓儿在云门这么多年，他随云天修道，虽也游历过许多地方，但师父保护得紧，一直涉世未深。他思想单纯，你那样直白的夸奖，他自然会觉得做作，无法接受，疏远你也是正常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你也不是他记忆中的莫姐姐了，要再重新开始接触他才是。&rdo;

&ldo;就不能告诉他我就是他的莫姐姐么？&rdo;青澄抱怨道，&ldo;重新开始接触，好难的。&rdo;

苏寒玉闻言，表情有些严肃，他认真地盯着青澄，语气正经严肃：&ldo;青澄，你必须忘记你原来的身份，你现在就是苏青澄，也只能是苏青澄，明白么？&rdo;

如此严肃认真的口气，青澄只在他正经说话办事的时候才见过，他这么认真地说话，表示他对这一事件十分在意，她看了看对方的神情，这才认真地点了点头。

青澄，原谅我的自私，想要尘封你的过去，是因为我的私心，但也是……想要保护你，看着眼前认真点头，对他的话毫无疑问地表示赞同认可，这让他心有愧疚，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私心，还会不会继续如此对他毫无保留？

&ldo;家师曾对我说，莫姐姐的身份不一般，我再三追问也未知其中含义，后来无意间得知，莫姐姐是失落在民间的公主。&rdo;苏寒玉的房间里，云皓一字一句地说道，&ldo;先生，我无法占卜得知莫姐姐的近况，先生可知？&rdo;

苏寒玉淡定自若地喝茶，杯中香茗热气袅袅，他享受着茶香，一脸陶醉的表情，听了他的话，抬睑盯着他，平静道：&ldo;你难道不知，青芷早已过世了么？&rdo;

&ldo;什么？！&rdo;云皓手中茶杯脱落，砸在小碟上裂成两半，滚热的茶洒了一地，他却没有留意，&ldo;这怎么可能？！师父从未说过，你骗我！&rdo;

&ldo;我骗你这个做甚？&rdo;苏寒玉斜眼扫他，&ldo;你入云门之后没多久的事，那是个意外，已经快五年了吧……她葬在颖川。&rdo;

云皓直直地盯着他，似乎想要看出他话中的破绽，苏寒玉也不避忌，大大方方地直视他的眼睛，毫无愧惧。

到底是少年单纯，不过一会儿云皓便馁了，他垂下薄睑，掩住眸中悲伤：&ldo;她到底是怎么去的？&rdo;

&ldo;中蛊。&rdo;苏寒玉的声音冷硬如铁，一点一点地将少年心中的希望瓦解，&ldo;不过她去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痛苦，很安详。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颖川看她。&rdo;

云皓低着头，苏寒玉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抖动着，只听他用极底极压抑的声音在说：&ldo;莫姐姐她……是怎么中的蛊？&rdo;

&ldo;是意外。&rdo;苏寒玉此时的语气冷淡得近乎无情，让少年信以为真，&ldo;这是我们都不曾想过的意外，具体原因就不要再追究了，你当她是姐姐，就应该让她能安息，不要再去刨掘那些过往的事，惊扰了她。&rdo;

&ldo;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rdo;云皓几乎是怒吼出声，带着愤恨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ldo;你应该好好保护莫姐姐不受任何伤害，你怎么可以让她死掉？！&rdo;

&ldo;那你呢？&rdo;苏寒玉反唇相讥，&ldo;她临死的时候一直念着你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她问云溪有关你的近况，想着怎样可以见你一面，这是她的遗愿‐‐却没有达成。所以，你没有任何资格评判我！&rdo;

云皓被他的话批得沮丧万分，不知如何回应，他垂了头，低喃着：&ldo;莫姐姐……莫姐姐……姐姐……&rdo;

&ldo;青芷很疼爱你这个弟弟，她是孤儿，极其渴望这样的姐弟情。&rdo;苏寒玉也不多打击，只叹气道，&ldo;不论怎样，你好好生活，就是对青澄最好的报答。皓儿，宽宽心吧！&rdo;

&ldo;叫我怎么宽心？&rdo;云皓的情绪镇定了许多，云天对他多年的教导早已培养出他处变不惊的道家风范，若不是青芷已死的消息太过震撼，他绝不会有这样过激的行为，他微垂着头，&ldo;我若知会这样，当初就不会离开……&rdo;

&ldo;青芷是盼你能有个光明的前程。&rdo;苏寒玉打断他假设性的话，&ldo;你身世贫苦，能有机会入得云门也是一种难得的机缘，她是你姐姐，自然为你好。&rdo;

&ldo;可我却连她去了都不知道。&rdo;云皓还未能从这情绪中带出来，他几乎要沉浸在无尽的自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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