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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思考着些不着边际的事,一面冷漠地看着急躁得快冒烟的严黄,就等着这个灵魂易主的胖子什么时候冲自己发泄愤怒。他偶然也会朝摘灵厅里孤独无助、精神早已分崩离析的吕湘英看上几眼,但很快又收回目光,眉目间看不出他对这个同类有多少同情。这并不是他假装出来的冷酷,而是他确实没有对任何人或事抱有任何怜悯。在他的思想里,可能就只有自己活着才是最为重要。
严黄转过脸来,看着头发一半黑一半白的罗建明,鼓着一腔怒气默然不语。他不想再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也不要再听罗建明的解释,因为他实在听得够多了,也讨厌自己来来去去问着些只会得到相同答案的问题。罗建明从他的目光中再一次接到“快想办法”的命令,但面对吕湘英这种特殊的大脑,他哪里还想得出什么办法。他只能走以光学数控台前,敲起键盘输入几项命令。
那命令的步骤与之前的简直毫无变化,就连严黄这种对命令代码一窍不通的人,也看出罗建明其实是在做着重复的事——先抹去目标人物被掳之后的记忆,再读取其阴暗记忆,并依葫芦画瓢伪造各种极其可怕的幻觉,然后强行嫁接到他的大脑中,使其信以为真,达到破坏其精神和意志的目的,继而产生链锁反应,削弱其大脑的防御机制。然而遗憾的是,各项数据都在表明,这套流程并不奏效。
“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看着罗建明重复着之前的步骤,严黄终是忍不住要发问,“比方说,把记忆清除到他大脑防御机制形成之前,会不会更有效果?我不怕坦白跟你说,我们为了他,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本以为透过他,能够掌握夸父的核心信息,谁知夸父早就被别人卸了。如果我们不拿下这个人,就连那艘太空船也会得物而无所用。”他自问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保留着些许遣词造句的理智,要不然天花板上的灰尘早就在他的怒骂声中被震落。
“记忆的构造非比寻常,”罗建明一面设置着各项数值,一面说,“它就好比一个错综复杂的扑克塔,‘记’和‘忆’就是无数张互相支撑的扑克。如果贸然抽走其中一张,谁都不敢保证会有多少扑克因此而倒塌。如果你不希望最终得到一个心智未发育的儿童,或者遗忘掉你想他记得的东西,我都不建议你那样做。”
“你就不能备份一下他的记忆吗?”严黄带着质问的语气,“等证实了记忆全清这一招也没有效果之后,再恢复他的记忆,这不就行了吗?”
“记忆和理解是两回事。”罗建明苦笑着说,“我这套大脑刷写技术虽然能轻易让人记得或遗忘某些事,但并不代表能让人理解。理解由记忆而生,属于记忆再认的一种,而理解亦可以生成新的记忆。但由记忆转变成理解的这一过程,谁也说不准需要多长时间。一个人的记忆若是被彻底抹除,那么他对所有事物的理解也将会一同抹除,事后就算给他复制完全一样的记忆,理解也不会因此而恢复。这就好像我能让他以为你是他的亲爸,但是他并不理解为什么你是他的亲爸,因为理解‘为什么你是他的亲爸’这一概念,是一个多记忆相互结合的结果,最起码他还需要记得你跟他妈结过婚,这其中又会涉及到婚姻的概念。总之,你若是把他的记忆全部抹除,又全部复制回去,他也必须得花大量时间重新建立记忆与记忆之间的联系。可要是记忆被海量抹除,再海量复制,这就等于一下子让你吃下你有生以来所吃过的食物,这世上没有一颗大脑能经得起这种折腾。”
罗建明本不想解释得那么仔细,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巨细无遗,这胖子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他一面说一面按下执行键,摘灵厅里的吕湘英马上就醒来,茫然在黑暗中四处顾盼,仿佛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他先是回忆起自己被掳之前的事,破口骂着严黄如何欺骗他,而数控台所显示的数据,也说明他此刻头脑清醒,逻辑条理亦非常清晰。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开始语无伦次,先是高呼着“妈妈别走”,继而大叫“别嫁给聂纪朗”,直到听见他撕心裂肺地咆哮着“别杀我儿子”,罗建明才关闭了中控厅的收音功能。
他知道幻觉在折磨在吕湘英。如果说有什么是他不能忍受的,恐怕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去听一个被噩梦撕碎灵魂的人在不知疲倦地嘶吼着悲惨而绝望的梦话。在他听来,这就跟呼救声别无二致,这也是他最不能置若罔闻的。他的身体仿佛天生与呼救声相互共鸣,让他产生某种本能似的冲动去解救呼救的人。他可以冷漠得见死不救,却对呼救声无可奈何,为此他还研究过自己的大脑,最终发现原来是自己对呼救声有某种敏感的机制,从而刺激他分泌多巴胺及肾上腺素,叫他坐立不安。
得知自己患上这种无药可治的“奇难杂症”之后,他就有意识地隔绝一切会使他敏感的声音。
他看着数控台上的全息影像数据——吕湘英的心率已超过安全值的百分之十,血压之高俨然一个体重逾两百公斤的老胖子,而脑温度亦逐渐到达人类极限——知道再继续下去,吕湘英不是脑死亡,就是爆血管,当即按下终止键。吕湘英本来还大呼大叫,霎时间宛如一部被人用摇控关掉的电视一样,一切又归于平静。
罗建明叹着气说:“等他心率恢复正常水平,我们再做一次第三方意识植入测试。如果他还是昏迷过去——”他缓缓抬头看着严黄,“你就得决定他是死是活。”
严黄似乎并未关注这些。“如果,我们能找到他记忆中的‘逐日’号总指挥,那个聂什么来着,那他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了。”
“但从他的记忆看来,那个总指挥即便能安全回到地球,现在也已经是大海捞针。”罗建明说,“说不好,他早就在事变的时候死了。”
“是清算。”严黄矫正着他的说法。那是海婴一族对当年事变的“官方定义”。
罗建明不禁讪笑,“好的不见你们学,专学着人类那种咬文嚼字的小伎俩。”
严黄正想与他争辩,不料一股莫名的不适感直冲大脑,叫他一时天旋地转。他连忙抚着额,咬牙切齿,喉咙郁闷地哼着,像尽了最大努力镇压着心头的盛怒。“我看你好像有点不妥。”罗建明说,“你是不是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而且心乱如麻,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念头涌出来?”严黄也表达不出那种感,只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我估计你已经到了排斥期。”罗建明接着说,“一如我之前所说的,你对这身体的控制程度开始逐步下降。就像你本来不是一个轻易生气的人,现在你却奋力去压抑那种仿佛来自本能的怒气。其实那不是你的怒气,而是这胖子本来的性情。”
“我他妈也感觉到了。”严黄晃了晃脑袋,这样做会让他稍为清醒些,“但这次来得好像比上一次更快。”
罗建明取出像玻璃一样的触控仪板,调出一些他之前记录下来的数据,“这倒是说错了。你这次窃脑足足维持了半年,这是我有记录以来,最晚出现的排斥期,一般是三个月就会出现。但你放心,你窃脑这胖子已经是第四个年头,按常理说,你们彼此间相互了解和适应的程度已经远超过世上任何人,是真正意义上的了如指掌,你会越来越像他,他也会越来越像你,所以往后的排斥会越来越难产生,就像自己打自己,力度和角度总是心里有数。”
“有时候我觉得人类真是太难缠了,被窃脑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会反抗。”
“物极必反是宇宙亘古不变的定律,这种事你就算埋怨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改变。”罗建明说,“我看你还是抓点儿紧,赶快去归脑,让这胖子的意识缓冲一下,降低他的防御本能。我从你越来越无意识地说脏话便得知,这胖子要重新掌权了,要是让他捷足先登,从他对你的熟悉程度,你可能得困在大脑里至少半年才出得来。”
“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
“这也是大自然另一种平衡的方式。”罗建明说,“越是难以产生的东西,要是产生了,其程度就越重。就像人类老一辈常说的,十年不得病,一病要人命。”
严黄点了点头,正要离去时,忽又回头看着罗建明。“说到排斥,我倒有一个疑问。在那个还没有归脑技术的年代,我们的祖先不是好好的对人类终身窃脑吗?这他……”他本来想说“他妈的”,结果一吐字才发现自己竟在不为意间又要说脏话,于是忙刹住舌头,改口说,“怎么以前就没听说过意识排斥这种事?”
“这恐怕从来就有。”罗建明把黑白分明的头发捋到颅后,“只是一来你们不曾用科学去研究自己的能力,就算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二来当时信息不发达,借用人类身体在人类社会生活的海婴,没有办法向居于深海的族人描述这种事情;三来是你们海婴久居深海,缺乏发明文字的条件,已成为人类的海婴,又因人类身体构造和生活环境的关系,再也说不出你们靠胸腔和鳃颊颤动水流的语言,而人类的语言文字对于未窃入过人类大脑的海婴来说又有如天书,继而让这种缺陷失去文本记载和口耳相传的可能。这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但是,”严黄半眯着眼,颇为怀疑地说,“我们的祖先对人类终身窃脑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你看人类历史中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其实有相当一部分就是被我们祖先窃了脑,然后故意为人类社会添乱的。这些人当中,不乏寿终正寝的,有些甚至在老死之前,都不遗余力地破坏人类社会的秩序。这你他妈又如何解释?”
“首先,我向你们没有文字记载而只靠口耳相传,也没有经过史学考证的历史提出质疑。你们的所谓历史就像欧洲中世纪那些吟游诗人讲的故事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人家的故事能被证伪,而你们的历史不能。”罗建明说,“但即便你所说的历史是真的,这也只能说自然界是公平的。”他说话时没有看着严黄,只是低头继续抠他刚才没抠完的指甲。“人类对海婴的意识在一段时间内会产生排斥,同样海婴亦会对人类的意识产生排斥。就拿你的情况来说,如果你不管这种排斥,或许在不久之后,大脑的主导权会回归这胖子的手上,但再过一段时间,你的意识就会成为排斥方,一轮博弈之后,你又会重夺大脑的主导权。如此你方唱罢我登台,却始终没有办法把对方驱逐出去,一辈子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闻言,严黄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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