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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6 如风如川无情无定十五（第1页）
老林是个外表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留着寸头短发，样貌稀松平常，绝对是让人一眼看上去留不下任何印象，当然，这对于一个小偷来说，绝对是好事，或者说，长处。
他看着老实巴交，没有一点坏心眼，但只要仔细看他的手，就会发现他的手指纤细修长，完全不似常人之手。
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不管是坐办公室敲键盘、握笔杆子的，还是在外面干体力活的，手上必然会有茧子啊，鼠标手啊之类的特点，而老林，除了有两根手指有些畸形外，看上去，更像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姑娘，还得是时常注意保养手的那种。
这就是一双高级小偷的手。
老林将报纸撕开分成几叠，分发给几人，叫他们随便放在自己身上哪里。西野没拿。
九风川对西野晃了晃手上那叠报纸，把它放在了自己左侧衣服兜里，并小声的对西野说道：
“记得，嗯……那次任务么，我个人代表我个人先对你说声抱歉。”
“那次任务怎么……”
西野说到这里，立马想起九风川利用声东击西的方式偷她身上的东西，甚至还“不忘初心”的当街解了她的小衣服。
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任何一个正常人，不单是女生，换个男生当街被人偷走了底裤，那也得晃荡着空荡荡的裤子追人三条街，现在九风川又旧事重提，西野已经忍不住按住他肩膀，想要动手了。
“很抱歉啦，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那么做的，我和现实的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区别的……所以，先是说声抱歉，再就是，你要发火，也等出去对着现实里的我发火。”
九风川表情尴尬，但在考虑之后，还是将说了出来，诚恳的语气让西野火气消下去一些。
其实，这里的九风川和现实中的九风川，在面对西野时的气质完全不同，如果是那次任务中的九风川，他就算诚恳道歉，听到西野耳朵里仍然会是讨人厌的语气。
而这个九风川，完全是个“为别人背锅”的温润少年，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心生爱慕。
在那个任务里西野最后都没对九风川怎么样，现在旧事重提虽说恼火，但也不至于控制不住的打人，只是本就混乱的脑袋，现在更烦躁了。
“就是说，这个老林，我的那些小技巧，都是从老林这里学的，你要是不甘心的话，可以跟着学一下，以后就算不偷回去，也可以有所防备，技多不压身嘛。”
“我不学你……他也不可能再成功。”
话是这么说，西野还是认真的看老林表演了。
只见老林靠在栏杆上，做出一副困扰的表情，挤眉弄眼又噘着嘴的：
“真是难猜啊，小李应该是藏在右边兜里了吧？小九应该会藏得更隐秘，还有小秦，你这家伙，不会藏到里面那个裤子里了吧？白让我偷我都不偷，一股味儿。”
说完，他还伸手在鼻孔前扇了扇风，好像真闻到了什么骚味一样，逗得大家哈哈直笑，只有实际上不喜欢荤段子的西野皱着眉，还有被调侃的小秦梗着脖子，傻兮兮的对着老林摇头。
“老，老林，你，你可可，别，别乱说，我才不会，把钱，藏，藏到那，那地方去，不卫，卫生！”
这断句断的，也不知道是不卫还是卫生，又惹得几人哈哈笑。
西野没有笑，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九风川，似乎是在不解，至少觉得同是病人的情况下，对小秦的结巴打趣、嘲笑，真的好吗？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即使是不带恶意的表现出鄙视和嘲讽，那也是不礼貌，不应该的，但在这里，大家各自都有缺点，平时的娱乐也不多，又都是被家人抛弃，送进这里来的。
只有互相照顾，互相体谅，所以不管智力正不正常，精神有多大问题，都在获得对方许可的前提下，以别人的缺点为谈资笑话，也算是为枯燥的生活平添一些趣味……虽然这么做很可笑、很可悲，但你觉得，这里的人还会抱着什么出去的希望么，还是说在众目睽睽之下犯过精神病，早已经给自己和家人丢尽脸之后，还抱着多少的自尊么？
在这里，即使我们互相尊重，自尊也是非常廉价的东西。”
他声音很小，语速较快，无视了老林探入自己衣服兜的左手，整个人贴近西野，似乎还有意无意的在发出爆破音时，将气吹到西野耳孔里，弄得她耳朵发痒，又忍不住想听完他说什么，所以等九风川说完这一堆话之后，她身体已经有点酥了。
“即使这样，我也不赞同你的观点。”西野小劲儿将他推开，脸色晕红，神色娇羞，她有些害怕的发现，自己对九风川的这种举动竟然没产生什么排斥心理……
不过九风川的话她也听进去了，她不认为要因为境地而贬低自我的尊严，哪怕是医院病人，监狱犯人，或是任何什么人，都应该看重自尊才对，不应该自甘堕落的随意对待“尊严”。
还好，老林的表演又继续了，没给她和九风川就此过多辩论的机会。
老林手上拿着一沓撕成巴掌大小的报纸，在另一手上“啪啦啦”的拍着。
小李他们“嗯”了一声，都赶紧去摸自己藏报纸的地方，果然，藏着的报纸都已经消失了，完全没注意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这可是一群人围着，众目睽睽之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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