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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八章上（第1页）

早晨起来十分寒冷，暖和舒适屋子里的温度竟也不到二十摄氏度。工藤拉开卧室的落地窗，就能看到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天空的灰色中泛着玫瑰色，看上去安详宁静。屋子像一个帐篷，让他们舒适地躲在里面。

冬季的菜园落叶铺满田地，保护着蔬菜不受严霜侵袭。要等到二月末，士地回暖，各种作物才会发芽。挖出来的土豆放在报纸上晒干后，放进农具室储存冬季的收获冬天的菜园出产萝卜、小芜菁、土豆、胡萝卜、洋葱和田垄间种。土豆晒干后放在阴凉处，能存放很久。青菜经了霜味道会更甜。土豆可以拿来炸薯饼，田垄同的青菜可以跟芝麻或碎花生一起做小菜。七八中文更新最快^

不能在田里干活的时候，就尽量来收拾柜子里的杂乱什物。床铺要整理，盘碟得清洗，把家收拾整齐，然后我才能舒心坦然地工作。楼上的杂物从旧靴子到圣诞树装饰物，破旧的床单被单，还有料理盆栽园圃的工具家什，都还堆在一起。好在家里订制了一个沿屋檐放置的长架，长架下面带有四个隔柜，可分类储藏：冬天的靴子、毛毯之类、冬装及圣诞树装饰物。

早餐是简易的汉堡。Aris从一整条面包上削下两片，叠上鲜切的番茄片、培根和煎蛋，配上一杯冰冻酸奶。

然后开始清理搁置了一周略显凌乱的厨房、冰箱。厨房桌面上零散的番茄、彩椒都分门别类地存进了冰柜里。再用亚麻籽油擦拭起铸铁锅来，再放置在400度的烤箱中烤上2小时。

然后，两人开始整理烘干机里堆积如山的衣物。素净印花的白色床单、枕套、纯棉衬衫，一件件抖开、铺平，有的卷成卷，有的叠成方块，姜黄到雾霾蓝在抽屉里依次排开。她不用再去回忆那本杂志上的收纳术，这些动作已经累积成习惯，深入到肌肉记忆中。在容易抑郁的冬季里，看着房间逐渐变得干净整洁，心情会逐渐好转。

在整理的间隙，工藤去做了咖啡，来抵过冬季白天的疲倦感。银光锃亮的咖啡机轰轰低鸣着研磨咖啡，银杯中满溢着咖啡豆的浓郁醇香，顺着热气飘散于空中。双泵型的咖啡机同时制作着奶泡。拉花时，他从“叶子”根部开始，左右晃动控制尖嘴拉花杯的手腕，像操作一支细小的画笔般在咖啡表面留下一朵完美的蕨草。而另一杯心形拉花则不顺利地糊成了圆，像一颗白色星球掉进杯里。

开车穿过堤坝去取信的途中，一只黄昏雀低飞停在面前。它夹杂在山雀，三只麻雀，还有黄雀中时来时往这些飞来飞去的翅膀，像空中飘荡着悠扬的音乐。如果冬季没有它们，就会只留下寂静。石板露台底下的雪地上印着条花纹带子，是猫咪留下的弧形和圆形的爪迹。矮墙外无垠的田野被白雪覆盖。湛蓝的海水闪闪发亮，朝南边的岛屿涌去。

回家时，工藤看到一辆货车恰好开到家门口，放下了一个纸箱，就又开走了。箱子里是一束黄水仙、蓝香蒲及褪色柳，另外还有三枝黄玫瑰。Aris赶紧搬回了屋内把有的花移到窗台上，有的花冷藏起来，冰箱里还放着几罐鸢尾和水仙花球茎。窗台像一间小小的温室。一枝白色的樱草，三枝秋海棠，其中一枝鲜红，一枝淡绿，另一枝橙红。每当晨光洒进来时，这些花就透明晶莹，流光溢彩。

庭院的围栏间以连环挂起的灯串，在白天并未被点亮，一颗颗透明、晶莹，悬垂于空中。鲤鱼旗也迎风飘扬着鱼尾。夏末播种在花盆中的番荔枝和木瓜冒出了青绿色幼嫩的芽，在丰润饱满的多肉盆栽间显得怯弱。在夏日缺水而枯萎的绣球花和橡胶木终于长出了新鲜的叶片。

理好花后，Aris就去厨房做温暖的冬日甜品了。包袱米蛋糕像是用细腻光亮的绸缎面料打结而成的一个包裹。Aris将一层层面皮塑成有整齐褶皱的丝巾，裹住纯白的蛋糕胚。两层乳白，两层薄荷绿的面皮对称地铺盖住，再做打结的部分。最后每块“布料”的边缘用细软的笔蘸上金粉描边，点上数十朵梅花图案装点蛋糕。这个蛋糕是为了圣诞而准备的。

而下楼整理书房的工藤则去收拾了一大堆礼品包装纸及丝带。今年的圣诞树是记忆中形状最完好的一棵树，将近两米高，松枝优雅地朝四面舒展开来。朋友前来喝茶，和Aris彼此交换圣诞礼物。他们眼中是闪闪发亮的喜悦，互相打着趣。

友人离去的深夜，南边一弯钩月挂在天空，明亮得很，旁边有一颗灿烂的星星，月光清澈地洒在覆有冰层的积雪上面。经过一场暴风雪后，安详宁静，万籁俱寂。他们依然像以前一样亲密。但对于工藤来说，他是迟早会离开的，对于这一点，他们都明白。一年的最后一天，他们沉默地坐着，思考着同一件事情。突然，工藤从床上一跃而起，去书房里抱了个打字机回来，“我们写一个剧本吧。”

“别吧，我不会这个。”Aris连忙摆手，她的手上有一处冻伤的伤口。

“我来开头吧，”工藤说。于是他描述了以前在第二十三街的房间，然后介绍了他自己的角色——“SilverBullet”。然后把打字机往Aris这边一推。

她想起那本书，一个关于逃亡的故事，一个游走于灰色地带间早熟的孤儿——Edith。

工藤说的对，写剧本没有什么难的，就是给对方讲故事，角色是自己，把属于他们的爱情、想象力和轻率天真在《逃亡》里译成密码。Edith在故事里是个罪犯，她的绑架了“Silver

Bullet”成为她的爱人，把他藏在她的小窝里，直到有一天Edith悄然离去。两人彼此深爱也彼此折磨，他们用即兴和歌来对话。那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剧本。奇遇的结尾被仪式化了，这个世界为他们，创造了一个壮丽的逃亡出口。然后再写续篇，关于逃亡后的新生活。直到Aris抱着打字机沉沉睡去，工藤才为剧本的末尾敲上了一个句点。

他的心思再次回到寻宝游戏的上一条线索上了，那封信总是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工藤的脑海中，他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全文。

……亲爱的，我累了，陷于一个可怕的混乱里，不知道怎样才能告诉你。我没有太多选择，于是将这里选作容身之地。但爱是重要的，我们能让生活好起来。

容身之地？灰原从那个可怕的地方叛逃出来的那个雨夜，倒在阿笠博士的门口，也就是工藤宅的隔壁。后来两人认识并成为搭档以后，都搬进了简陋的公寓。在这个梦境的VR游戏里，灰原会把这个地点设置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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