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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第2页）

林东绣冷笑道：&ldo;我还怕老太太不知道呢，闹大了又如何？正好让长辈评评理，还疯了她了！&rdo;

香兰走过去轻声道：&ldo;真闹起来便是撕破姊妹的脸皮，大姑奶奶是不怕，鲁家早就是个花架子，里头都空了，可你是永昌侯的脸，传扬出去姊妹在老太太寿宴上龌龊，甭管谁对谁错，都是四姑奶奶最跌份子，这可得不偿失了。&rdo;

这一番话正正让林东绣住了口，她也不答腔，只微微冷笑，捧了茶来喝，双眼往窗外望。香兰吐了口气，同林东绣这等人论姊妹亲情、高风亮节多半对牛弹琴尔，倒不如说些实惠的晓以利害。

这厢李妙之也将林东纨劝了回去，林东纨心里有鬼，也不敢大闹，只是装样子罢了，气鼓鼓坐下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泪珠儿蓄起来，哽咽道：&ldo;你们听听四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一句句都冲着我来的。如今你是攀了高枝儿，嫁了豪门，就瞧不起我这当姐姐的了？倒忘了小时候你哄我给你梳头的日子了？&rdo;

香兰心说这林东纨到底年长几岁，这一番话便显出林东绣的不是了。

林东绣果然恼怒，柳眉倒竖刚欲开口，香兰忙拽了她袖子一把，低声道：&ldo;你就让她找个台阶，这屋里坐的哪个不知道对方底细来着，何必把话都说尽了？&rdo;

可林东绣怎愿吃亏，微微冷笑道：&ldo;是了，好姐姐，原来你还记着小时候的情意，既如此便收收泪儿吧，好似是我欺负了你似的。&rdo;

林东纨听了哭得益发厉害了，李妙之和林东绮连忙过去劝，林东绣冷笑着不说话。苏媚如一副看戏的神色，姜曦云自然置身事外。

香兰微微宁起眉，家中口角纷争绝非好事，自然能止则止，遂到林东纨身边，轻声道：&ldo;大姑奶奶，如今最着紧的事是什么？&rdo;

林东纨不睬她，肩膀一颤一颤的，用帕子捂着脸。

香兰前些日子她天天跟哄小孩儿一样哄着林锦楼，早就磨出一身的耐心，心想林东纨即便撒泼打滚也敌不过林霸王不讲理，口中道：&ldo;这眼下最着紧的事是找回太子赏赐的东西，老太爷、老太太都为这个事着急，倘若再知道大姑奶奶在这儿哭了，深问起来，再添烦恼，岂不是不美。&rdo;

这&ldo;深问起来&rdo;让林东纨心里一沉，&ldo;咯噔&rdo;便止了啼，一面用帕子拭泪一面握住香兰的手抽噎道：&ldo;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该跟明镜儿似的，怎么可能偷老太太的东西？我进屋时屋，琉杯就在屋里，后来等我走时，曦姑娘还在屋里吃饭呢。&rdo;

一语未了，苏媚如便抑扬顿挫道：&ldo;这样说来，姜家姑娘是最后走的了？难怪难怪……&rdo;

众人一怔，林东纨立刻明白苏媚如这是在记恨姜曦云给她使坏下绊子。姜曦云心里一沉，满屋里唯独她一个外人，且又跟林家往昔有过龌龊，万一惹祸上身便遭了，她唬的站起来，往前一步，冷冷瞪着苏媚如道：&ldo;苏姨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话可得说明白了！什么叫&lso;难怪难怪&rso;？&rdo;

苏媚如没料到姜曦云竟会当面质问，先是一怔，又拍了拍胸口，笑眯眯道：&ldo;哎哟哟，姑娘方才在老太太跟前温柔得跟朵花儿似的，没想到这么厉害，可吓坏我了。我说&lso;难怪难怪&rso;倒没什么旁的意思，就是想起刚到京城里满耳朵听的几段传闻，影影绰绰的，什么怕日后争宠，给人喝断子绝孙药云云，如今这手钏儿又丢了，比照先前的人品数一数，我这心里不是犯嘀咕么。&rdo;

香兰怔住，心说这苏姨娘跟姜曦云从未见过，不知结下什么梁子。这一番话比林东绣方才含沙she影毒了十倍，正是一脚奔着要害去的。

姜曦云立刻面色紫涨红，气得浑身乱颤，胸膛一起一伏，素来是她用话噎旁人的份儿，竟万没料到，林家的姨娘竟用这一番话来刻薄她。

李妙之一瞧不对，赶着上前打圆场道：&ldo;这都说的什么话呢，想必我是傻了，竟然一句话都听不懂。苏姨娘，你出来半日了，也该累了，快回去歇着罢。&rdo;

&ldo;劳三奶奶惦记着，我可不累。&rdo;苏媚如看着姜曦云，目中轻蔑，又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温言软语道：&ldo;我的乖乖，不用怕，可别再踢我了。&rdo;抬头看着姜曦云，妩媚浅笑道：&ldo;我是说着玩呢，曦姑娘可别放心上。&rdo;

姜曦云心中冷笑，缓缓抬起头，面色淡然轻松，微微一笑，唇边梨涡初绽，又慢慢坐了下来，高声道：&ldo;苏姨娘跟我说京城里的传闻呢，我怎会放在心上呢。说到传闻，我前些日子也听了几段，听说原兵部尚书贾大人治家不严，竟然让儿孙闹出父子聚麀，子纳父妾的丑闻，科道狠狠参了一本，贾大人气个倒仰，素不知自己还有这样不成器的子孙，亲自执家法惩戒，当晚那小妾便给拉出去卖了，不知所踪。唉……可怜贾大人一把年纪还得写罪己书上呈圣阅，脸面丢尽。&rdo;

屋中一片寂静，在坐的都是聪明人，皆知姜曦云说这番话是暗讽苏媚如同叔侄有染。

姜曦云扭头看向苏媚如，和煦笑道：&ldo;我这也是说段旁人的轶事笑话了，依我看，还是林家男子们有福气，得了苏姨娘这样得人意儿又伶牙俐齿的姨奶奶。&rdo;这一句&ldo;林家男子们&rdo;又给了苏媚如一记没脸。

苏媚如面色一变，旋又笑如春风，手却在袖中攥死了帕子，道：&ldo;是我有福气，赶上正房夫人仁慈，倒没有赐我断子绝孙药的。&rdo;说着看了香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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