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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这一刻，无论是青玄那一世经历过的种种悲苦与挣扎，她这一世经历过的种种背叛与伤害，忽而宛若被五灵之力滋养过的大地一般，曾经满目苍夷，却仍然能焕发生机。

此刻的她，心源澄明，气海清净，呼吸之间，气定神闲，丹结功成。

曲陵南将神识调出气海，缓缓睁开眼，却见自己仍盘膝坐于树下。

她身边布下极为高明的防御法阵，阵眼处，清河笑眯眯地看着她，目光柔和。

&ldo;清河。&rdo;曲陵南回之一笑，道，&ldo;我金丹结成了。&rdo;

&ldo;恭喜主人。&rdo;清河笑道。

&ldo;辛苦你护法了。&rdo;曲陵南一跃而起，只觉身子灵动地几乎能御风而飞，她轻飘飘转了几圈，又翩然落下，心中大喜，笑出声道：&ldo;清河清河，你瞧见没？我能飞了！&rdo;

&ldo;主人本来就该会飞，正如你本来就该金丹结成一般。&rdo;清河掸掸衣襟站起，负手而立，不以为然道，&ldo;主人闭关冲金丹已半年有余，与其关注那点飞不飞的小事，不如整理仪表为要……&rdo;

曲陵南低头一看，果然自己一身污垢，想来金丹重塑肌体，又将些凡尘杂质排除体外所致。她闻了闻，一股酸臭之气冲鼻，连她这么不讲究的都受不住，当下道：&ldo;好臭，哎呀你不早说。&rdo;

&ldo;主人稍候。&rdo;清河手一抬，一套白色衣裙配碧绿丝绦赫然而现，他柔声道，&ldo;此乃你往昔所穿之物，我替你管了多少年，终于能亲手还给你。&rdo;

&ldo;你还管衣裳啊？&rdo;曲陵南惊奇地问，&ldo;那你会梳头不？&rdo;

清河微微颔首，目光越发温柔，哑声道：&ldo;若主人吩咐，我自会代劳。&rdo;

曲陵南笑眯眯接过衣裳，一个飞跃，飘入她在古寨中所住之竹楼。引灵泉濯洗，又使了好几遍除尘术，总算把自己弄干净。她展开那套白色法衣，样式正与当日她于环境中所见的画像中，青玄所穿衣裳一模一样。那法衣轻若无物，裁制精细，裙摆随着走动层层绽放，犹如午夜白昙，素雅高洁。腰间的碧绿丝绦轻灵飘逸，仅从外表上看，已是令女修心动的美服，可这两件东西来历不凡，全是上品防御法器，且上身后与修士心意相通，动静相宜，便是最平庸的女子穿上，亦能显出三分逍遥自在的仙姿。

怪不得那画上的青玄仙子，美得不似修界中人。

曲陵南一生中从未穿过此等好衣裳，她有些拘谨，生怕一不小心弄破了裙摆，她小心翼翼拽着碧绿丝绦走出门口，一推门，清河站在其外。他目光瞬间呆滞，随即渐渐涌上水光，混合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思念与激动，颤声道：&ldo;主，主人……&rdo;

&ldo;怎么样，还能看不？&rdo;曲陵南转转屁股，皱眉道，&ldo;裙子太长，拖地上弄脏了可麻烦……&rdo;

清河没有回答，曲陵南一抬头，却见他泪流满面。

曲陵南初初有些疑惑，但随即明了，他定然是想起昔日的青玄仙子了。

她只得走过去，不甚熟练地拍拍清河的肩膀，道：&ldo;那什么，别哭，啊，我不死。&rdo;

清河伸出双臂，将她一下抱住，头埋在她的肩膀处，哽噎难言。

&ldo;我不死啊，别哭了。&rdo;曲陵南不晓得如何安慰他，只得像哄小孩似的道，&ldo;你乖啊，给你吃甜甜丸？&rdo;

她笨拙地宽慰清河，清河犹自哭个没完，不过那法衣也确实有其厉害之处，清河流了那么多泪，却不见其上有所沾湿。就在曲陵南有些不耐的时候，清河总算放开了她。

&ldo;我可不是青玄。&rdo;曲陵南认真对他道，&ldo;我不死。&rdo;

清河重重地点头，道：&ldo;我不会让你死。&rdo;

他们正说着，忽而脚下之地猛然一震。